尸体是男性,穿着工作人员的衣服,胸前还有工作牌,正是药库的看守者。
这种冻饿而死的路倒,众人这些年来见得太多,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进门时,池小池就发现门锁那边堵了东西,是半把断钥,等翻过他的口袋后,他又发现尸体的口袋里有一把恰好能对得上的断钥匙头,以及一张被攥得皱缩起来的纸团。
池小池把纸团展开,上面写满了各种物资的名称,每样物资后面都画了条横杠,后面则是对应给出的药物。
淡蓝色的水笔痕迹,与尸身右手虎口处留下的墨水颜色完全一致。
池小池想,这人在灾变发生后,大概是想要就近利用资源,囤积居奇,便向来抢药的人写了纸条,要他们按照纸条给自己搜寻来物资。
然而在生死关头,法律对人的约束都消失无踪,谁还跟他讲等价交换。
面对哄抢,守药人在情急之下躲入了药库中,并拿钥匙反锁了门,谁想用力过猛,钥匙折在了锁眼里,反倒堵绝了他自己的生路。
他接下来的时光,怕就是守在了这一囤药边,在抢药人愤怒的呼喝与砸门声中,惶惶不安地度过了生命的最后几日。
池小池伸手摁了摁他的胃,发现里面冷硬鼓胀得可怕。
再看看他身周散落的空药板与药盒,他分明是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就近吞食了大量药物,反倒害了自己的性命。
他微叹一声,拿那张写满了物资的纸,盖住了守药人死不瞑目的脸。
他们搬走了一半的药,而这些药几乎填满了一台重型卡车车厢。
队员们乐得见牙不见眼,都想着干脆趁着天没黑打道回府,省得横生枝节。
但他们的丁队仍坚持要去药库附近的一家商场里再找找,看有没有可用的东西。
大家已经习惯听从他,再说物资又不咬手,自然是越多越好。
因此谁都没有异议。
颜兰兰兴冲冲地多问了一句“要是又找到什么好东西,咱们可就没地方坐啦。”
大家经过一致商讨,决定如果位置不够,就把孙彬扔下去,吓得孙彬慌里慌张地辩解自己可瘦了,一点都不占地方,逗得大家前仰后合。
池小池想,不多,就去拉头牲口回来而已。
池小池坐在车里,对面的两个年轻人在抽烟。
他一手抚摸着兜里变形的曲别针,一手抱着新修好的半导体,想着那个教导他太多事情的老师,嘴角也淡淡地含上了笑。
想了一会儿,池小池突然开口,对两个年轻人说“还有烟吗。”
两个叼着烟的人纷纷懵逼。
颜兰兰也是一脸惊诧“丁队,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