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展雁潮每次到他面前,都能折腾出不小的动静,是以季作山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补着笔记,任身旁的男女向他温声软语,大献殷勤。

展雁潮的精神力也不差,他屏蔽了周遭所有的响动,只留下与他相隔十几米的季作山的写字声。

他的钢笔是新买的,本子也是新买的,但握笔的手还是他的。

笔尖在纸上摩擦出奇特的沙沙轻响,那字儿跟一笔笔写在他心上似的,让他忍不住发抖。

整个世界里就剩下他刷刷的写字声。

展雁潮想,以前那声音,就在自己身侧,他不需要动用精神力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手酸甩腕子的骨节响动,吸墨水的啜啜声,以及想不通问题时的轻叹……

他不敢再想下去,他有种本能的惧怕,好像只要想了,他就真的失去了似的。

此时此刻,在季作山身体里。

季作山“……唉。”

正在专心玩卡牌游戏的池小池头也不抬“六老师,问问小季有哪里不会的,给他讲一下。”

061“嗯。”

季作山小声说“他们怎么还不走呀。”以前他们可从没有对自己这样热络过。

池小池拍了拍大腿,意有所指“因为你这个钻头,现在可是突破天际的钻头。当然人人想来沾光。”

061“……”

季作山“???”

虚心好学的季作山“六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061“……说你厉害。”

季作山琢磨了一会儿,渐渐回过味来,闹了个大红脸,缩着不动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是展雁潮替他解了围。

展雁潮忍无可忍,回头骂道“你们说完了没?叨叨叨叨,没事儿可做是不是?”

这些日子展雁潮跟吃了炸·药似的,谁也不想去触他的霉头,大家各自挤一挤眼,作鸟兽状散开。

罗茜瞄了展雁潮一眼,又去看季作山,发现他低头抄写笔记,面不改色,不为所动。

池小池当然面不改色。

展雁潮就算跪下在他面前自请成为oa,他眼皮都不会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