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现的一幕叫他有些吃惊。

……已经是半夜两点半,沈父竟然在洗手间里拿马桶刷刷厕所。

“……爸?”

看到突然出现的儿子,沈父拿着塑料马桶刷,脸上竟现出几分羞赧之色“怎么醒了?我太吵了?”

“没。”池小池问,“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睡不好,时差调不过来,对您心脏不好。”

“飞机上睡得时间太长了,睡了一会儿就睡不着啦。”沈父说,“起夜的时候,我看厕所有点脏了,就顺手给你刷刷。”

池小池看向沈父,慢慢扯出一个笑容来。

“您去睡吧。”他去拿沈父手里的马桶刷,“我来。”

“快了快了。”沈父却不肯给他,“顺手的事儿,很快就好。你身上伤刚好,别累着。”

接下来的十数天,池小池和沈父沈母一起度过,期间接受了几次媒体访谈,随后便对外表示,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请勿打扰。

自从受伤后,周开的悔意值与日俱增。

池小池经常能从医院护工那里听到他的消息。

周开哭了,周开闹了,周开指着医生的鼻子骂,周开求医生赶快治好他,周开试图联系公司里的昔日下属却吃了无数闭门羹……

池小池对他的遭遇表示深切同情,并又兑了一张卡。

十几日下来,他的仓库库存得到了极大的充盈。

现在他手里的卡已经成功凑满了一副扑克牌,完全可以拿来斗地主。

在入院的第十六天,大概是总算认清了自己变成废人的现实,弄清楚了其中利害关系,知道如果不离婚,沈长青可以有一百种方式让他活不下去,周开松口了,答应了离婚。

接赫尔普出院回家的那天,池小池终于放任周开的悔意值登顶成功,得到了脱出这个世界的资格。

临走前,他特地跟父母打了声招呼,说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一会儿。

回到卧室,他在床上躺平,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他对沈长青没有多余的话要说。

就算要做别人的人生导师,他也更乐意用做的,而不是说的。

程沅那样的傻孩子还有提点两句的必要,而沈长青的错处,也只是一时眼瞎。

相对于很多明明能逃走却始终寄希望于施暴者能改变的人来说,沈长青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对体内可能存在的沈长青说“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