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冷气一散,池小池受不住热,三下两下就把被子给踢了。
061“……”唉。
片刻后,一名白衣黑裤的青年在屋中站定,动手将被子从地上抱起,先堆放到一边,又站在空调出风口前,将手掌贴在其上。
荧细的白光从掌心流泻而出,延伸入出风口,微光飞快写录下了整个空调系统巨大繁杂的电路网,并迅速展开故障排查与修复。
约一分钟后,系统恢复运转,冷气呼呼地涌出,在他的掌心结出一片湿漉漉的水雾。
他把手收回,走回床边,把被子给池小池重新掖好。
沈长青能入得周开的眼,够格做他的“摆设”,一张脸自然是生得极好,只是三年的折磨,让这个26岁的年轻人在睡梦中也习惯皱着眉头。
061在床边侧身坐下,绅士地和池小池保持着安全距离,将手悬在他胸口正上方,静静地用自己的能量修补他身体里断裂的骨头。
他眼睛一转,发现枕头下露出了一角纸质物。
他摸出来一看,发现那是一张彩色的自拍照。显然是用手机拍下来,再传到电脑上,用a4纸彩印出来的。
061根本无法想象,沈长青是在怎样的情况下,瞒过几双时刻窥视着他的眼睛,打开那对他来说是禁物的电脑,在打印机的嚓嚓声响中忐忑不安地洗出这张照片的。
他的心跳全程大概不会下于一百八。
但照片里的沈长青笑得很开心,他抱着赫尔普的脖子趴在草地上,阳光正好,气温正好,没有其他多余的人,只有他和他的赫尔普。
他把这张照片印出来后便一直贴身收藏,睡觉时就藏进自己的枕头,精心地呵护着这份独属于他的、三年地狱生活中难得的温暖记忆。
看到那只吐着舌头的拉布拉多,061的头像是被一只手猛捏了一下,本来相当稳定的数据流刹那间乱成了一锅粥,报错信息一条接一条弹出,闪得他头晕眼花。
照片飘落在地。
061扶住床沿,竭力稳定气息。
他刚被格式化时,数据流颇不稳定,总是出现类似的报错状况。
时常有一些碎杂的讯息在他脑中流窜,却既无前因也无后果,甚至只是短短数秒的片段,根本拼不出哪怕一个完整的段落。
061曾被这些碎片烦扰得不轻,曾经找023问过,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处理方式。
023打着游戏机表示,你现在就是一台机器。没有什么故障了的机器是敲一下好不了的;如果好不了,就多敲几下。
当时061只当023是在开玩笑“你当我是电视机啊。”
现在想起这个提议,061竟觉得不妨尝试一下。
061抬起手来,自言自语道“真的假的啊。”
说完,他握拳往自己的太阳穴上轻凿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