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待她将姜茶喝完了,宋衍便开口道:“今天不好行刑,本宫让人将香椿押去慎刑司了,待年过了,便将四十大板补上。”
谢毓徒劳的张了张口,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是该笑着说大快人心,还是
“奴婢奴婢是自己不小心滑倒的,不干那宫女的事儿。”
谢毓鬼使神差般地开了口:“奴婢不知道您跟她说了什么 那时候奴婢被冻得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是奴婢觉得,您犯不着为了奴婢跟公主殿下起了嫌隙 ”
她说得很急,但很笃定,好像她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一般。
宋衍忽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
他的手很冷,让谢毓低低地惊叫了一声。
“你摸摸看自己的脸,像是不委屈的样子吗?”
谢毓愣愣地摸了下自己的脸颊。
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经布满了她的整张脸。
她怎么可能不委屈呢。亲身体验到生命从自己的身体中流逝的感觉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但是奴婢本来就不能为您做什么 不说做什么了,还老是要拖您的后腿。”
她轻声地说着,没给宋衍留一个打岔的间隙,“贵妃娘娘寻奴婢来可不是为了做这个的。您如果出了什么事,奴婢一家四条命加起来都抵不上。”
宋衍沉默了一会儿。
他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摸了摸谢毓的头。
谢毓像是突然被打开了什么机关一样,将脸埋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声地哭泣了起来。泪水顺着她的脸留下,她想到了这么些天以来的所有委屈、恐惧和不甘,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委屈于自己总是无辜被针对。
恐惧于射向宋衍的那万支箭,是否会分出一些转加于她身上。
不甘于她不得不隐藏自己的心思,甚至将它强压下去,假装其从未存在过。
宋衍心想,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于是上前,轻轻地将她糊在脸上的青丝撇到了一边,说道:“别哭了。”
声音是他这辈子都不曾有过的温柔。
然而谢毓哭得更厉害了,几乎止都止不住,还不停打着哭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