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出生没多久,我妈妈就去世了。”

“我也只能通过日记了解到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她以为她和那个男人是世界上最浪漫的爱情。”

“她觉得哪怕那个男人没有面包只要能给她爱情她也愿意跟他。”

“可是却没想到那个男人不缺面包却独独给不了她爱情和婚姻。”

“你说她多傻,明知道那个男人骗了她,还要坚持把孩子生下来。”林夏轻声的喃喃自语。

林夏和妈妈长的很像,只是林夏的妈妈林晚晴长的更为温婉,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张穿着旗袍的半侧颜,美人一顾倾人城,虽然已经被岁月的冲蚀下模糊了面容,但是不难看出当年文学系系花的风采。

或许如同她的专业,林晚晴是个浪漫追求纯粹爱情的人,当年她和林夏的父亲如同小说里一般相遇在一个江南小镇,林晚晴背着着画板去写生碰上了去小镇度假的沈千,就仿佛像小说中一般,林晚晴面对风度翩翩儒雅的沈千追求很快就坠入了爱河,两人在小镇上渡过了她人生最美好的三个月,如同在世外桃源一般,什么都不用理睬。

在夜幕的微风下,男人吻着女子的秀发,喃喃的告诉她:“你是我的初恋。”沉浸在爱河的女子酡红着脸吻上男人的唇,又是一夜缠绵悱恻。两人爱的犹如飞蛾扑火。

当林晚晴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没有惊慌也没有忐忑,或许对于父母早逝没有家人的她来说,休学一年远远比不上她肚中的宝贝。

林晚晴抿着嘴角告诉沈千这个喜讯时,沈千的脸先是一白,再是惶恐。

女人虽然天真浪漫,但是并不傻,很快她竟然发现沈千有妻有子,沈千跪在地上求她不要离开,告诉她他和他的妻子只是家族联姻,没有爱情。

没有爱情又如何,欺骗就是欺骗,林晚晴哭了一夜,第二天擦干眼泪走到他面前,跟他提了分手。看了看肚子又瞅瞅他:“你的孩子我会打掉的。”是的,这个宝贝只是我一个人的。

林晚晴生林夏的时候,难产加上大出血,刚出生的林夏就被放进了保温箱,虚弱的女子只能隔着玻璃窗看着自己连哭声都比别人小的孩子。

“妈妈给你取名叫林夏好不好,愿你生若夏花般绚烂。”林晚晴的日记中写道。

只可惜母子缘浅,林晚晴的身体没有养好,缠绵病床几个月,最终还是去了。

只给林夏留下了一张□□和一本日记,把他托付给了以前她经常做义工的孤儿院院长。

院长抱着林夏,看着睡着香甜的孩子,有些不舍:“你不把他给他的父亲?”

林晚晴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微微摇了摇头:“沈家家大业大,这孩子去了沈家,咳咳,就是进了龙潭虎穴。”片刻轻嘲道:“况且,虽然我也是受害者,但是谁又会相信。”想到这里目光又坚定起来:“我不能让夏夏背着私生子和小三的儿子的名声长大。”

弥留的林晚晴目光留恋的停留在林夏白皙可爱的脸上,我的小林夏会很聪慧很勇敢很健康的长大的。终究红消香断。

沈千知道的时候林晚晴已经火化了,他在墓碑前痛哭了一晚,买下了隔壁的墓地,只是对于林夏他不知道是有意忽略还是不知道他的存在,看也没有过他。

小小的林夏就在孤儿院里长大,虽然有时候也会想着自己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每当这时他就会去找院长,院长奶奶就给他读他妈妈的日记。直到他十六岁的时候,院长奶奶因病去世时,最后把存折和日记教给了他,摸着他的头:“你和你妈妈期许的一样。”

林夏有时候会觉得是不是他的出生夺走了他妈妈的生命。

“不。”秦岳低沉的华丽音突然响了起来。“我很感谢她生下了你。”秦岳低头和矮他半头的林夏对视。

秦岳揽着他的肩膀,缓缓道:“我很感谢她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带到我的身边。”说完亲亲了林夏的侧额,认真道:“你可能不是她爱情的结晶,但却是她爱的延续。”

林夏眨了眨眼,努力抑制住外涌的泪花,勾出一抹笑意:“那你是不是要感谢你的婆婆?”

“是丈母娘。”秦岳一脸正色的纠正。

“噗嗤”一声林夏被逗乐了。把手里的白玫瑰放在了雪白的墓碑前,看了看她隔壁一个空荡荡的墓碑,犹豫了良久,最后还是抽出一支花放了上去。

回头询问秦岳的意见:“你说…”

秦岳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背:“丈母娘会很高兴有人陪着她。”她爱的人虽然骗了她,但是到死的时候他都是爱着她的。哪怕这种爱充斥的懊悔和愧对,但是秦岳觉得当初能在情人去世时在她的旁边给自己留下一块空白的墓地,即便,最后男人逝世时也没能葬进来,但是那洁白的墓碑似乎象征着那段女人心中最洁白无瑕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