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事业上的付出多过他在感情上的专注,也因此他其实没有那种所谓的艺术家的浪漫,更不用说在接手Venus之后他的思维模式已经完全变成了商人。
他看不到的东西他就直说看不到,严谨得好像在评估项目风险。
燕澜安静地转开脸,留一只通红的耳朵给他,惹得谢韵之总忍不住偏头看。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有些太复杂了,一个倔强地记着另一个早已忘记的初见,说是恩情但其实情根深种。另一个则是从被告知自己忘记了一件还挺重要的事情开始就被推着走,然后在一个以为是梦的夜晚后,猝不及防地开始接受自己其实一直被眼前这个像冰雪一样的哑巴美人喜欢的事实。
这换做是谁都没法不在意。
燕澜生得太好看,他的美是同性都不会拒绝的,加之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气质,谢韵之在感到好奇的同时心里也在不舍。
归根结底就是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他切实地占有过燕澜,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但其实他心里已经把燕澜当做是自己的了,这种潜意识里的认知也让他无意识地警惕燕澜会像那些圣诞晚会时转投他人怀抱的姑娘们,怕自己还没有想好燕澜就让别人给抢走了。
谢韵之默默看了会儿燕澜红红的耳朵,道:“我的工作虽然忙,但是回复短信的时间还是有的。”
燕澜头也不回地点点头。
“明天有课吗?”
燕澜摇头。
谢韵之盯着他脖子后白皙的皮肤看,“如果我明天有时间带天天回家,你愿意一起去吗?”
燕澜闻言一怔,惊讶地回头看着他:这不好吧,我怎么能和你们一起去?
“没关系,只有我和天天的话,他应该不自在和我独处,你如果在旁边,气氛应该会缓和一点,我也不想他更讨厌我。”
燕澜轻轻叹息了一声:你对他明明可以更温柔一些,可是你却总是用一种还在上班的表情对着他,他只是一个孩子,会害怕的。
“上班的表情?”
燕澜点头:很严肃,你严肃了他就严肃,天天自尊心很强,他就算心里愿意亲近你,看到你这么严肃,他就觉得你不愿意被他亲近,那他就一定不会亲近你。我给他上过那么多天的课,为了让天天可以认真地对待学习,我从不在上课时间和他表现太过亲近,但是后来我陪他拼乐高,我抱着他,我把他当成一个需要我疼爱的孩子,他就会把我也放在心上。
谢韵之看完这长长的手语沉默了。
燕澜看着他:你告诉他你并没有欺负他爸爸这件事了吗?
谢韵之摇头。
燕澜:你需要和他解释一下,告诉他你们发生争吵的原因,你那时候伤得那么重,他应该还记得。
谢韵之嗯了一声,“那你明天陪我们去吗?”
燕澜犹豫了一下,点头。
“我过来接你?”
燕澜没有直接拒绝:方便?
“方便,我先去接天天,然后再来接你。”
不知不觉间美院的大门已经出现在视野里,燕澜拿起帆布包推开车门准备下车,谢韵之道了声,“晚安。”
燕澜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个笑,回了他一个晚安的手语,随即关上车门离去。
燕澜星期天只有上午有一节课,从早上九点上到中午十二点。
下课的时候杨晓乐心烦得都快不会走了,他仗着自己骨架小体重轻,走路的时候大半个身体都挂在了燕澜身上,从声音到表情都是哀怨的。
“我不会好了,我好不了了。”
今天上午十点是乐队Roaming the ocean十月演唱会的门票开售时间,那个曾经帮杨晓乐混进酒店的边羡阳就是该乐队的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