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时辰,她的箜篌声就从未停下来过。
那琴音传到对面,苏培盛急的一额头的冷汗,看了看自家爷,眼睛又不安的往窗外瞟了瓢,哪怕是他这个听不懂乐曲的人都知晓这曲子都这般悲伤了。
连曲子都这般让人心碎,那弹琴的人只怕更加难过。
“爷。”这一个时辰,苏培盛后背上的冷汗就没下来过,他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干笑了两声儿:“奴才觉得,姑娘挺喜欢爷您的。”
紫檀木的软塌上,四阿哥正翻着手中的佛经,打从一开始琴声响起,他便一直这样,眉眼之处淡淡的,好像半点都不受影响。
苏培盛看着自家爷一眼,越来越看不透爷再想什么。
要说爷不在乎,却也不像,专门派了人盯着梨园的动静,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若说在乎,那悲伤欲绝的曲子,是人都听得出来姑娘有多难受,可偏生主子就像是没听见那般,连眼神都不带动一下。
苏培盛说了一句已经是僭越了,见主子没反应他便不敢再说。
他默默地退回去,前方盯着梨园的奴才照例来禀报了:“姑娘穿着嫁衣,弹了一个小时的箜篌,走的时候,眉眼聋拉着,面上很是难过。”
直到听到这儿,那一直低头看佛经的眉眼才算是抬起。
“穿着嫁衣?”
奴才不敢抬起头:“是。”
晦涩的眼神又重新垂下去,眼前的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尽数看不入眼,他索性扔了手中的手,举起手捏了捏眉心。
“知道了,下去吧。”
当晚,夜深的时候,叶南鸢去了一趟三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