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公主府,就像是一潭死水,突然死寂下来。
“我被姬元溯骗了!”乐阳公主看着被看守得密不透风的公主府,气得砸了屋子里的摆件,“皇兄想要软禁我!”
什么为了驸马的病情,为了她的安全,都是骗人的鬼话。
他们只是不想放他们回南方。
难道、难道皇兄已经知道,谢家为了宣扬自己的思想理念,在京城安排了自己的人脉?
想到这点,她顿时坐立不安起来,让人把谢世子叫了过来,神情凝重道:“我儿,若是我与你父亲出了什么事,你就去宫里求见太后。当年你外祖母在宫里,与太后娘娘是好姐妹,你皇舅登基时,你外祖母还帮过忙。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他们不会太过为难你。”
“母亲,发生了什么事?”谢世子疑惑地看着乐阳公主,“为什么外面围了那么多禁卫军?”
“你还小,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乐阳公主摸了摸谢世子头顶,“若不是你那个蠢货二姐,家里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只可怜我的儿……”
“母亲,二姐刺杀太子,确实是大罪。等皇舅查明事情真相,就算降罪下来,也不会要了我们的性命。”谢世子见母亲哭得双眼红肿,连忙安慰道,“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你不要哭坏了身子。”
看着对所有一切还懵懂无知的儿子,乐阳公主强忍住眼泪,深吸一口气道:“等下我就去写奏折,请皇兄与太后收留你在宫中读书,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你都要乖乖听太后的话,哄她老人家的开心,明白吗?”
“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吓我……”
“不要怕,没事。”乐阳公主笑了笑,“我就是觉得,与其一直留在南方学习,也许皇家学院更适合你。”
“好了,你回去好好收拾东西,说不定明天就有人接你进宫了。”乐阳这些年敢横行霸道,就是因为她知道,太后与皇兄都是念恩的人,当年她母妃帮过太后,以太后的性格,肯定不会让她吃亏。
这些年来,她受惯了众人的吹捧,从未受过委屈。
临到落难,她突然就冷静下来,也想通了很多东西。
早知道二女儿会惹出这么多麻烦,她宁可让她死在南方,也不会带她到京城来。若不是谢瑶惹出这么多事,那般光风霁月的驸马怎么会疯,她又怎么会让最疼爱的儿子,在太后面前讨好卖乖,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写好给太后的信,乐阳公主却发现,她的信送不出去。府中的人出不去,禁卫军根本不听她的命令,在这些禁卫军眼里,她这个公主毫无用处。
捏着信封,她看着守在门口的卫兵,咬了咬牙,正准备撒泼打滚都要把这封信送到宫里时,有人骑着一匹威风凛凛的骏马而来。
来人穿着深色锦袍,胡须剃得干干净净,五官俊挺,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多岁的年龄。
乐阳却清楚,这个骑在马背上的男人,早已经年过四十,只是看起来不显老而已。
她恨卫明月,也恨卫明月的男人,可悲的是,这个时候,她只有弯下头颅,请花应庭帮忙。
“花将军。”隔着禁卫军手中的刀,乐阳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叫住了花应庭。
花应庭扭头看了眼乐阳公主,让马儿哒哒地离乐阳更远一些,才开口:“请问公主有何吩咐?”
“不敢。”乐阳朝花应庭福了福身,哀求道,“我有一封信想要交给太后娘娘,请将军帮我代为转交。”
“公主殿下,末将身为男子,带信去后宫恐怕不太合适。”花应庭往后看了看,“不过末将的夫人倒是可以帮这个忙,不如你与末将的夫人商量此事?”
乐阳猛地回神,才看到后面不远处,卫明月穿着男子劲装,笑盈盈地骑在马背上。
她刚才狼狈求人的模样,都被卫明月看见了?
乐阳紧紧捏着手中的信,良久后才缓缓朝卫明月一福:“请……卫将军帮我转交一下这封信。”
“公主太过客气了。”卫明月侧了侧身子,避开乐阳行的礼。她跳下马背,走到乐阳公主面前,接过她手里被捏皱的信,转身就准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