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伸出手掌,笑着说道:“咱们爷俩,一言为定。”
陆夫子也伸出手掌,与沈毅击掌三次,脸上的笑容不减。
“真好啊。”
这位江南大儒,喃喃自语。
“十年前,哪里能想到会有今日的光景…”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年关。
而在这几天时间里,沈毅基本上没有怎么出门了。
因为一份份文书,如同雪片一样,从前线送到了他的桌案上。
一直到了腊月二十九的这天,沈毅还在侯府的书房里,处理前线的文书,有时候还得出门去一趟兵部,假模假样的去跟兵部的几个堂官,商议商议前线的军事,以免被人说擅专军事。
他现在挂着兵部尚书,又跟姜老头关系不错,再加上顶个太子太保的加官,整个兵部他品级最高,没有人能置喙半句。
到了腊月二十九下午,沈毅书房的房门被人敲响,陆若溪在门口,叹了口气道:“夫君,有人找你。”
房间里,很快传来了沈毅的声音:“又是那个田光祖?”
“你告诉他,我不认识那个郑詹,也不认识大理寺的官员,这件事我帮不了他。”
这几天时间,田光祖已经数次登门求见沈毅,姿态放的非常低,就差给下跪磕头了。
甚至差一点,他就要跪在侯府门口磕头了。
不过沈毅懒得见他,一次都没有理会他。
当面打脸这种戏份虽然很爽,但是田光祖这种咖位已经不够了,这一次就算大理寺查实,他也不会入刑,最多就是丢官而已,再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他在大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攻讦沈毅,无非就是为了名声,因为求名而身败名裂,也算是因果循环了。
陆若溪推门走了进去,端了一碗汤放在沈毅的桌子上,轻声开口道:“哪有回到家里,还天天忙活公事的?看夫君这样,倒比那些坐堂的官员还要忙碌了。”
沈毅放下毛笔,喝了口热汤,摇头苦笑道:“有些事情,非我处理不可。”
“是晋王爷来了。”
陆若溪轻声道:“说来找夫君叙叙旧。”
沈毅一怔,看了看手上的文书,开口道:“夫人去跟他说一声,我盏茶之后就过去。”
陆若溪先是点头,然后想了想,有些担忧:“夫君,原先你不是说,不能交好宗室么,这晋王爷怎么亲自上门来了…”
“今时不同往日了。”
沈老爷笑着说道:“现在没有多大关系了。”
从前,洪德帝年幼,帝位不稳,因此结交宗室就有点犯忌讳,不管是赵昌平还是张简,都提醒过他,不要与李穆来往过甚。
但是现在,时局大不一样了。
现在洪德皇帝的帝位,简直是稳如泰山。
任谁也动摇不了。
除非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