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但那必定是一个“奇形怪状”的人,唯一能够辨认出是人的是从扭曲躯干上伸展出来的四肢,以及比例并不协调的头颅。
“这是谁?”杰拉尔德问。
卡尔森将画举起来,对着上方的灯,似乎对着光就能加强他的眼力,好能辨认出来那是谁一样。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失败了。无论他怎样将纸张翻来覆去,也没看出半点儿人样的特征来。
希伯来慌张探过身体去抓卡尔森手中的纸张,然而当他踮起脚伸出手去的时候,恰恰暴露了他脚下的纸张。围在桌子旁的人都被卡尔森和希伯来的追逐吸引了注意力没有看见,但本就待在希伯来身边的严景林一低头见到了希伯来脚下,从桌子下面隐隐透出来的白色。
身旁,希伯来和卡尔森还在追逐打闹,严景林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张,却没想到一抓就是一叠。
为了防止希伯来反应过来,严景林没有全部捡起来,只是把手上抓到的一把拿了起来。
然而如同卡尔森那样,严景林在乍一看上面图画的时候就忍不住闷笑出来。
上面的画如果真的有人能够长出这样的比例,严景林想,说一声医学奇迹也不为过了。
纸张翻动,伴随着轻笑声传出来,希伯来很快就意识到了,他回过头来,只一眼就见到了熟悉的画作以及正在拿着画作研究的人。
坐在后方的人下一句话更是让希伯来停在了原地无法动弹:“这个人物手里拿着的书好眼熟,所以希伯来这是在画我吗?”
客厅里沉默了下,紧接着爆发出剧烈的笑声。其中就属科尔森笑得最大声,他眼疾手快地拿出手机拍了下来发送给远在异地的科尔顿。
没一会儿科尔顿就给卡尔森打来电话,电话里是爆炸式的笑声。
希伯来终于恼了,抓起严景林手中的画作跑过去夺走卡尔森手里的一把塞进了桌子下。这些画作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其他人面面相觑,这一回他们终于不逗希伯来了,即便是憋着笑,也还是给面子地背过身去。
唯有就坐在希伯来旁边的严景林,怎么也不好避开,只能抬起手遮挡在唇前,表现出一种欲盖弥彰的正经。
希伯来无奈地塌下肩膀,说:“好吧,你们想笑就笑好了。我只是不擅长画画,并且画的时候注意力不在上面。”
围着桌子的人相互看看对方,似乎在确认其他人是否会笑出声来。而后,在某一个默契的瞬间,围着桌子的人一同笑出声来。
“那么希伯来,”卡尔森打趣说,“如果你的注意力不在画画上,那又会是哪里呢?”
“当然是在本人身上了。”杰拉尔德也不客气地调侃。
希伯来忍不住羞恼地对其他人说:“请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就真的要走了。”
“那严先生怎么办呢?”克里斯汀娜朝着严景林的方向看过去,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半分调侃的意思,如果不是漂亮的眼眸中藏着狡黠的话。
希伯来扭头看看严景林,就见着严景林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静地坐在哪里,接受大家的调侃,看起来茫然而无辜。看到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被大家这样戏弄着,希伯来的心里奇妙地宽慰了许多,他挺直腰背对着其他人说:“我会带上严先生一起走的。”
“那叫私奔。”查塔姆接嘴。
客厅里一阵大笑。在这样的笑声中,希伯来脸颊泛起微红,他站起来推着严景林身后的轮椅扶手走向距离其他人远的沙发另一边,边走边说:“太讨厌了,等卡尔森摆脱孤家寡人的时候我一定会嘲笑你的。”
这话惹得其他人笑得更厉害了。就连卡尔森也忍不住乐呵呵地说:“那也很不错啊,起码那时候我一定有女朋友了。”
“是啊克里斯汀娜。”查塔姆对着克里斯汀娜说,“我看隔壁班橄榄球队的那个队长就很不错,而且他不是一直都对克里斯汀娜挺有好感吗?”
“什么,有吗?”克里斯汀娜疑惑问。
“当然!”查塔姆肯定说,“我已经听他夸过你很多次了而且还口口声声说绝对是适合做女朋友的最佳人选。”
“那家伙一点儿也不好。”卡尔森皱皱鼻子,脸上呈现出不高兴的模样。
希伯来抓到机会立即说:“不能这么说啊,卡尔森。他在他们班很受欢迎的,而且在我们班也有很多熟识的朋友呢。大家都说他很会讨女孩子欢心,虽然外表看起来粗犷,但对待女性十分体贴呢。”
“现在哪位法国人不会讨女孩子欢心吗?”卡尔森反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