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鲁伯隆小调 飞鹤 1720 字 2022-11-10

希伯来看向毫无所觉的严先生。

在这之后,严先生动了动身体,朝着希伯来的位置再次靠近了些。

这冬训让希伯来心中充满复杂。希伯来就这样陷于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既为严先生心动着,又止不住地,由然而生出一种愧疚来。

怎可做叛主的犹达斯?[1]

希伯来不安地闭上眼睛,向主忏悔着。

在品尝到完全的甜蜜之前,希伯来率先感觉到了痛苦。

天主教禁止同性恋,厌恶同性之间的爱慕。这种绝对的禁忌是至高无上的权威所颁布的,希伯来无数次在报纸上听见天主教神父言明拒绝同性相爱的教徒进入教堂。

他该怎样面对主他的神。

早在六年前的那个夏季,他就已经将信仰奉献给了主。

严景林会厌恶这样的他吗?为不该有的感情,为试图判主的逆教徒。

希伯来心慌意乱,他猛地站起身走向门口。

或许他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好好思考。是应当回归于主,趁着一切糟糕的事情还没发生的时候重回原位,还是放任自己投入一场无疾而终的感情。

“……希伯来。”

身后传出的声音令希伯来停下脚步,他回过头,望见原先躺在椅子上的人睁开迷茫的眼睛。

严景林的眉头微皱,不知道是否因为醉酒而不太舒服。

“怎么了,严先生?”希伯来轻声问,“是需要我的帮助吗?”

希伯来听见自己的心在加快跳动,在他同严先生对视的那一瞬间。

“不。”严先生拒绝了,希伯来的心跳随着这个字沉寂下来。

“我只是想说,好好休息,希伯来。”严景林温声说,脸上扬起一个令人心动的笑容。

希伯来的心跳再次躁动起来,一切又重回之前的时候,甚至更加热烈。

然而希伯来并未因此高兴,反而衍生出一种更深刻的痛苦。然而在这种痛苦又确确实实出现在甜蜜之后。

在严先生呼喊出他的名字之后。

希伯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他看着严先生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他惊慌失措,既不知道怎样面对严先生也不知道怎样面对主。

但一切必定是他的过错。

于是希伯来只能说:“对不起,严先生。”

他充满愧疚地道歉,没有任何缘由,只是道歉,表情也显得痛苦。

这样的道歉令严景林愕然,坐在轮椅上的严景林愣了下,看着希伯来看了一会儿,似乎在打量着,也寻找着缘由。

可希伯来如何敢让严先生细看,察觉到他的卑劣与信主后的自甘堕落,于是希伯来匆匆转过身,简单道别后离开了严景林的家。

屋子外,院子里的花静静开放,有一丛是金黄色,希伯来不敢细看。

那金黄色的花并非向日葵,可希伯来在它们之前竟然也不敢对视过去。

阳光笼罩了这座小镇大部分的地方,然而屋檐之下、树下还有沟壑之中处处是黑暗的影子。

撒旦进入犹达斯的心。[2]

不远处一个女人打着伞走过街道,她的手里提着包,脖颈上挂着的圣牌露出来,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