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先生距离他很近,他的腿上盖着毯子,希伯来听张管家说,严先生的腿不能受凉。因而在室内开空调的情况下严先生总是盖着一条毯子。毯子之上,是严先生的手。
严先生的手指纤长,是一双适合弹琴的手,而希伯来确实也听说过严先生会弹琴。平日里严先生也注重手指的保养,他的指尖并没有那种因为写多了字而出现的凸出的茧子。
并且严先生还写得一手好字,写在希伯来笔记本上的时候,希伯来私下里甚至对着练习过。
不过显然没有什么效用。
“希伯来?”
耳旁突然出现一道悦耳的声音,希伯来猛地从发散的思维中惊醒过来。他抬起头猛地看过去,脸颊发热,手指借着桌子的遮挡抓住衣服下摆。
在看见严先生脸庞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羞耻感涌上希伯来的心头。
他都想了些什么啊?
太怪异了。
“怎、怎么了?”希伯来惊慌失措地问,在望见严先生明亮眼睛的时候,他一瞬间有些心虚。这让希伯来的脸也跟着紧绷起来,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希伯来听见一声令人耳热的轻笑,紧接着,他望见严先生对他微笑,说:“又写错了,还是同样的问题。”
希伯来这才反映过来,低下头去看笔记本,才发觉自己之前走神把原本严先生纠正过的错误再次犯了一遍。
他着急地想说自己马上改过来,却见着严先生的手伸过来,抽出他手中的笔,对希伯来说:“看好了,我再告诉你一遍。”
笔从希伯来手中抽出去的时候,希伯来的心中涌起一股飘忽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是视线只能跟着那双手,那杆笔,然后看着笔在笔记本白色的纸页上留下清晰的黑色字迹。
是严先生带着锋芒而不失洒脱的字迹。
希伯来抓着衣角的手慢慢松开。
严先生的手腕很细,看起来一只手就能握住,白色的衬衫袖口处绣了一朵金色向日葵。希伯来从不知道这样热烈的花也能这样安静地绽放着,没有香气,却好像又带着说不出来的香气。
笔倒下来,横放在了笔记本上。
严先生侧头,脸距离希伯来很近,近得希伯来能够观察到严先生的睫毛微微颤动。
严先生担忧说:“怎么一直在发呆?不舒服吗?”
听见这个问题的希伯来愣了下,他在想应该怎么回答,却没想到,严先生渐渐靠过来,脸颊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在这样的错愕之中,希伯来甚至忘了躲开。
额头相触,希伯来感觉到微凉的皮肤。
皮肤只挨了一下就分开了,希伯来听见对方说:“没什么事的样子。所以是累了吗?”
前方身体渐渐后退,退到原来的位置,一切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只有严先生眉头微蹙,对希伯来半带抱怨似的说:“希伯来头上流了好多汗,我感觉现在我额头上也都是汗。那么就让罪魁祸首帮我拿下毛巾吧,希伯来。”
说完像是觉得好笑一般,严先生笑起来。
待笑完了,严先生说:“今天看起来好像也学不进去的样子,我也有些困了,那么就让希伯来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学习吧。离开前帮我把空调打高一些吧。”
希伯来扭头看空调上的显示,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空调上的温度已经打到了18℃,这是以往在这里家里不会有的温度。
霎时间什么都忘了,希伯来急忙跳起来去抓遥控器,嘴里抱怨地对严景林说:“严先生太任性了,怎么可以把空调打那么低?明明身体也不好的。”
说完跑进拿毛巾。
希伯来走后,严景林抬头看,空调达到了28℃。
严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