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被风北河伤得太狠,在这等险境中,扶玉秋竟是全然不管如何求生,反而总是盘算着要是真死了,能不能拉一两个垫垫背。
只是在他刚生涩地张开翅膀,仙尊金瞳倏地幽深冰冷。
殿中轻柔飘过的云雾一瞬间仿佛万千厉鬼依附其中,咆哮着扭曲成一根根翎羽似的利箭。
无数利箭好似长了眼睛、生了神智,齐齐森然对准扶玉秋圆滚的身子。
——刹那间,缥缈的九重天大殿好似变成厉鬼遍地的黄泉地狱。
云归像是习惯了,微微垂眸,不忍再看。
扶玉秋并不知仙尊即将要取自己鸟命,他很努力地扑腾两下那又小又嫩的翅膀,但这身子太胖了,翅膀根本带不起来。
再说了,一棵常年扎根的草才变成鸟没多久,根本不会扇翅膀。
扶玉秋一个趔趄,连啾都没啾一声就从桌边滚下去,宛如沉水的石子,重重砸在地上。
“啾叽——”
仙尊眸光一动。
已经狰狞离弦的利箭离白雀的后心只差一寸,突然像是被冰霜冻结住。
扶玉秋摔了个头昏脑涨,眼冒金星。
等到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发现有几缕轻柔的云雾轻柔地抚过他的眉心红翎。
打了个旋,消失了。
就在这时,一片阴影当头笼罩下来,吓得扶玉秋一闭眼睛,呼吸都要停了。
下一瞬,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捧起他。
仙尊眉目如画,金瞳漂亮得令人侧目,云雾轻柔落在他肩上,好像刚才要将白雀万箭穿心的暴戾只是幻觉。
他伸手在扶玉秋脑袋上轻轻一抹,温声问:“你还想看焰火吗?”
扶玉秋拼命摇头。
他唯恐这狗男人把他当焰火给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