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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他再次醒过来,事情也并未往好的方向发展。

每一次,当他以为自己可以摆脱梦魇时,却又会掉入新的梦境之中。

就这样不知来回了几个梦境,邢辰修只觉得十分疲惫,这一次的卫衍似乎格外真实,甚至连对待他的态度也与现实中并未有什么区别,会喂他用饭,照顾他穿衣、洗漱,无微不至。

有了之前的那些梦境相对比,再经历了过去一个多月来的生活,邢辰修竟觉得这样带着异样的亲密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理智上他清楚地知道这是梦,不能一直沉迷下去,可每当他迷糊间听到呼喊声,他又不愿醒来,生怕会让自己陷入更残酷的梦境中。

第一个发现异样的是熹儿的奶娘,说来也巧,原本哭闹时只要喂饱了奶水便能很快哄好的熹儿,这日清晨似乎格外不安,奶娘实在无法,只得抱着他去找邢辰修。

她敲了门,屋内却久久无人应答,她让人喊来了杨芸菲,又与院中的婢女确认了邢辰修还未起,这时该是在屋中的。

两人又在门外喊了几声,在依旧听不到任何动静后,杨芸菲也顾不上是否礼貌,直接推门而入。

邢辰修躺在床上,看起来与睡着无异,但杨芸菲不放心,拿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只觉相贴的部分热得烫手,她便心知不好,立刻回身让婢女去请华辛来,又找了个看起来机灵的下人赶去给卫衍报信。

卫衍赶回府时,两人所居住的院落已经围了不少人,华辛在屋内替邢辰修施针,贺幺儿、华白薇、杨芸菲,甚至卫林都赶了过来守在屋外,熹儿则是已经让奶娘先抱回他的屋里休息。

卫衍也顾不上与父母打招呼,直接几步走到贺幺儿与华白薇跟前:“师娘,子穆这是怎么了?”

贺幺儿原本心中就有气,淡淡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没染风寒,怕是心中纡郁难释而引发的热病,刚刚试了喂药,好不容易灌下去的药水不到一盏茶工夫便都吐出来了,他师父只能先施针替他降温。”

卫衍面色白了白,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半晌后才道:“是我没照顾好他。”

“卫将军,当日子穆出嫁时曾与我玩笑,说你若欺负他,让我一定帮忙教训你。但哪怕此时他卧病在床,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你真欺负他了,这一个多月来,我从未干涉过你们之间的事,就是因为我相信你们彼此相爱,能解决好这个问题。”

贺幺儿说着转头正视眼前这个高出自己一头的高大男人:“可你们真的有认真想化解这个矛盾吗?是,瞒着你熹儿之事是子穆不对,你可以生气,也可以表达你的不满和愤怒,可你们如今这样又算什么?看得见的刀子容易躲,可最伤人的刀往往是直接捅在心尖上,表面看完好无损,内里早已经鲜血淋漓。”

“我只是一时不知该怎么”卫衍没说下去,因为他知道事已至此,无论他解释什么都无法改变他害邢辰修生病的事实,他闭了闭眼,半晌对贺幺儿道:“我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