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到华辛与贺幺儿在院中喝茶,邢辰修快步上前:“师父师娘,路途遥远,你们来銮城怎么也不写信告诉我一声,我好派人去接。”
贺幺儿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见他面色红润,体态不再似以往那般消瘦羸弱,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你师父师娘可还没老得走不动道,又何须那么麻烦。”
华辛也跟着开口:“子穆那封信,我收到了,所以才特意跑这一趟,男人生子,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想清楚了?”
“是,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的,师父我记得我上次离山时,曾听您提起过,不知那药如今研制得如何了?”
邢辰修知道华辛必是为了此事而来,但此刻面对他们,心中还是免不了有几分紧张。
自他十岁装病以来便无法再向宫中教习学武艺,也无法再入国子监听师相讲学,他如今这一身本领,几乎全来自师父师娘。
师娘教授他武艺,毒术,师父则教他医术、学问,他还从两人处习得许多做人的道理。
所以眼前二人于他而言,意义总是不同的,邢辰修丝毫不敢怠慢。
华辛二人早从华白薇那里听闻了邢辰修与卫衍之事,没人比他们更清楚邢辰修这些年来过得有多不容易,如今好不容易也寻到了相守一世之人,无论那人是男是女,他们都替他高兴,只是无论如何他们也没料到,邢辰修竟愿意为了对方做到这步。
虽说华辛制那药的初衷,也是见世间许多男子相爱,却因子嗣问题无法相守而抱憾终身,但听闻邢辰修这样说,还是一时难以接受,便没再开口。
倒是一旁的贺幺儿回答了邢辰修的问题:“上次你离开之后没多久,我们便在山猴身上做了实验,我们让其中几只公猴服下那药,又用催情香使得两只公猴交尾,几月前,大部分公猴都在你师父的帮助下,诞下了健康的小猴,但也有其中一只公猴生产时过分虚弱,没能挺过去。”
“那就是说,药已经成了?”邢辰修眼中染上惊喜神色。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这仅是在山猴身上的效果,这药尚无任何人尝试,不知在人身上是否同样有效。”贺幺儿晃了晃脚,跳下石凳。
“但山猴与人类的身体极为相似,之前师父师娘不也说过,大部分在山猴身上能成功的药物,在人身上都不会出错。”邢辰修又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华辛,“师父,我愿意来试这药,我相信师父的医术,不会有问题的。”
华辛闻言有些气愤地站起身:“什么叫不会有问题,人命关天,岂能玩笑,是那卫将军让你替他生子的?”
“不,这事我还不敢告诉他。”也许因为提到卫衍,邢辰修露出一副华辛与贺幺儿从未见过的神色,“他啊,连我要嫁入将军府都怕委屈了我,又怎么舍得让我做这事,可师父师娘一定能明白,我自幼便没几个亲人,如今有了爱人,希望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我与他的孩子,我希望能像他,正直、善良、忠义,光是想象就十分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