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也替我向侯爷道个喜, 下官改日登门道贺。”
卫林日前被派去接太后回宫, 并未参加今日早朝, 有心想与卫家结交的众人便只能通过卫衍来表态。
卫衍知道邢辰修必定会在宫外等他一起回府, 急着想往外走,但此时又不得不先停下脚步先应付这些大臣们。
他待惯了边境军营, 一朝回到这天子脚下, 对这些朝堂上的虚与委蛇、拉帮结派十分不习惯, 勉强应付了几句后更加不耐。
好在攀谈几句后, 终于有人展露出了真实意图,小声问道:“卫将军,听说之前您与王爷在军中相处过一段时日, 依您之见, 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您觉得他能担此重任吗?”
“各位大人都是冉郢的老臣了,想必也都听说过王爷还是皇子时期的传言,关于他的文武天赋以及睿智, 依末将看王爷与传闻中无太大差异,现下圣上显然已经不可能收回成命, 大家不如先别急着担心,且看看王爷的能力再做判断吧。”
卫衍尽量将话说得公正, 但实际听在旁人耳中是否会有偏颇他便不得而知了。
“老夫倒不怀疑王爷的能力,忝为帝师,无人比老夫更清楚王爷的才能,再说若真的无能之辈,也不可能隐藏实力这么些年不被发现。”宰相站着人群最后,面色凝重,“但通常,不安于现状的反掖之寇,大多也正是这些才能卓越之人。如今的冉郢,再经不起一次叛乱了啊”
陈司、宁远谋反,看似最后以圣上大胜收场,可那些人力物力的损耗以及数万将士的牺牲,伤的都是国之根本。
当朝宰相为帝师,亦是邢辰修之师,他本不该站出来质疑自己曾经最得意的门生,但短期内冉郢若是再经历一次大规模叛乱,无论最后谁输谁赢,对这个国家而言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宰相大人。”卫衍拱手作揖,态度恭敬,眸色却比刚刚更冷了几分,“末将能明白大人的担忧,可就末将所看到的而言,若王爷真有异心,当初传达圣上旨意让末将带兵入皇城时大可拖延数日,以当时情形之艰险,哪怕迟几个时辰,圣上都未必能逃出命来,到时王爷再带头平乱,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岂不轻而易举?又何必费这么大力气,做这些吃力不讨好之事,来惹各位猜忌。”
宰相沉默不语,倒是有不少大臣被卫衍所说服,纷纷点头称是:“那将军可否说说王爷有什么喜恶?除了那些十多年前的传闻,我等对王爷实在知之甚少,这万一犯了王爷的什么忌讳”
“王爷心系朝廷,心系百姓,末将以为,各位大人只要忠于朝廷,便没什么可忌讳的。”卫衍说完不再有耐心逗留,向众人告辞后便独自朝着宫外踱去。
华贵的马车静静等在宫门外,负责驾马车的马夫见着卫衍走出来,立刻跳下马车行礼,卫衍无暇理会,一跃身直接钻进了车厢。
邢辰修昨夜未休息好,此时等得都有些困了,靠在软榻上半睁着眼:“怎么这么久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