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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母陈皇后两年前病逝,皇上忙于朝政,极少过问后宫琐事,奶娘也在年前因身体抱恙,回乡颐养天年,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真正在意他的人早已经寥寥无几。

朱瑾宫里的侍女太监逐渐被其他宫里的主子收买,平日里往外递信勤快,到了他真生起病来,倒都不见人影,他虽贵为皇子,但在这后宫中活得却并不多体面。

宫中没有可以依仗的母家,皇上又不急于立太子,这些宫人便愈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邢辰修对此也算是早已经习以为常,正想起身去看看情况,木门却在这时从外头被推开。

一团小小的人影,连滚带爬地冲入屋内,摔倒后又迅速爬起身关好门,急匆匆地到了塌前,“大哥,不不好了!”

见是邢辰牧,邢辰修的眼里多了几分柔和神色,下了软塌蹲身替他拍了拍衣摆上沾上的灰尘:“出什么事了,别急,慢慢说。”

“不能慢,来不及了,宁妃娘娘说要来给你探病,但是我亲耳听见她说给你的药里下了毒,现在正带着那药和李妃娘娘一起朝这边来呢!”

原来,半个时辰前,邢辰牧在后宫贵妃居住的院落小道上放风筝,风筝不慎落入一处矮丛中,他甩开身旁侍女一个人挤进矮丛中拾风筝时,恰巧听到了矮丛另一侧宁妃与贴身侍女的对话。

大意是想趁着邢辰修这次生病的机会将他除去,再嫁祸给宫中并不受宠的李妃。

一旦邢辰修不在,宁妃所生的二皇子便居长,若皇上再向太后妥协立了宁妃为后,二皇子登上太子位便是顺理成章。哪怕皇上一时半会儿不立后,朝中有大臣支持,后宫有太后与宁妃的耳旁风,这太子也该是在二三皇子之中。

算盘打的倒真是好,邢辰修听完冷笑一声,还来不及多说,外头便又再次传来脚步声。

他立刻压低了声对邢辰牧道:“牧儿,你先在软榻下躲一躲,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出来,等我叫你,知道了吗?”

“好!”

邢辰牧手脚麻利地爬进榻底,才躲好,大门便毫无预警地再次被推开。

邢辰修微挪了脚步挡住榻下的人,顺势行了礼:“给宁妃娘娘,李妃娘娘问安,二位娘娘怎么这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