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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过节,卫衍给所有将士放了两日假,这两日中将士们不需操练,可以好好休息,或者和兄弟们聊聊家常,实在闲不住的便去伙房帮忙准备食材。

而卫衍自己也偷得了一日清闲,待在营帐中等着陈子穆醒来。

陈子穆的风寒这些日子已经好得差不多,在卫衍的督促下,晚上休息得早,除夕这日便赶在晚饭前醒了过来,待他收拾好与卫衍一同出营帐,外头的空地上已经浩浩荡荡搭起了几个临时的大棚,摆开了桌。

第一次见着这样的阵仗,陈子穆不由有些吃惊,卫衍绕到他身前,笑着替他将披风系好,“伙房地方不够,我让人临时搭设了场地,虽然没那么防风,但大家都凑在了一起,会很热闹。”

卫衍身为将军,时不时有人来问候,陈子穆就跟在他身后,每次遇上人便安静地等着,路过的将士几乎都忍不住朝他的方向张望,但卫衍不主动开口介绍,大家也不敢多问。

外头天色还未全暗,棚里却已经点起了大红的灯笼,一盏一盏地铺开来,映得整个军营都充满喜气。

陈子穆与卫衍坐在相对暖和的伙房内,菜陆续上桌,卫衍起身宣布开席,因为敌军随时会攻来,全军待命不能饮酒,他便以茶代酒,端着壶到外头一个棚一个棚地敬将士们。

陈子穆视线随着他移动,直到看不见人影,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听耳旁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阿衍是个好将军,在战场上他勇猛无敌,从不退缩。平日里也是赏罚分明,对兄弟们极为体恤,鲜少端着将军的架子,所以兄弟们都愿意跟着他。”

“嗯。”陈子穆看向吕义水,认同地点了点头,“子穆明白的。”

因为自己是跟着卫衍来的,位置便一同被安排在了主桌,并且就在卫衍身侧,军中数万双眼睛看着,却无一人提出异议,就凭这一点,便可知卫衍在这军中的威严。

而吕义水这么跟他说的意图,他心里大概也能猜到几分,比起另一头一言不发的李徒,吕义水释出的善意可谓十分明显。

这桌坐的几位全是镇北军中的主要将领,卫衍回来前无人动筷,陈子穆便索性侧了头与吕义水聊起来:“将军年少时候也这么严肃吗?”

吕义水没想到陈子穆会想起问这个,顿了顿才笑着开口道:“算是吧,将军比我们都小,但他初来军营时身上就有种不怕死的拼劲儿,我们那时都挺怕他。”

也许是出生于大将之家的原因,卫衍有与生俱来的气魄与领导力,很快便在同期入军的士兵中脱颖而出,经历几场大战后,镇北军中便都在传,说是骠骑营来了个勇猛的小兵,能以一敌百。

又过了将近半年,也是在卫衍在军中拼出一番成绩后,众人才知晓了他与卫林的关系,虎父无犬子,那时便更无人敢看不起这位入营不足一年的小兵,哪怕他升迁得飞快,众人心中也仅有崇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