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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了。”哪怕觉得陈子穆其实并不需要安慰,卫衍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认真道:“以后我会记得你,那些被你救治过的伤员也会,你安心住在这军中,虽生活环境简陋了些,总也不会冷着饿着。”

陈子穆托着下巴,微微凑近了卫衍些许,勾起嘴角笑道:“只要将军不嫌弃,我恐怕就要一直赖在您帐中不走了。”

那忽然而来的笑意,仿佛是在本就精致的面庞上绽开了一朵花,绚丽到卫衍看出了神。

陈子穆的笑意便更浓了些,撩得卫衍心猿意马,甚至连那最隐晦之处,都隐隐有要响应的迹象,他霎那间调整了坐姿,整个后背都僵直着,不敢再开口说些什么,低头借以吃饭的动作掩饰自己。

除夕之前的日子尚算平顺,苍川国军队小规模的挑起过几起事端,但赫连淳锋都未露面,与其说战争,不如说是对方单方面的在挑衅镇北军来得更贴切。

每次攻来的人并不多,卫衍率兵稍一还击,对方立刻退兵,反复几次,李徒先忍不住了,领着骠骑营几千精兵要去追,下一刻便被卫衍拦下,“对方这样挑事,必有后手,小心中计。”

“难道就任他们如此玩弄我军?”李徒咬牙。

注意到这头的动静,吕义水也策马上前,分析道:“冉郢不可能永远处于被动,但主动出击更应好好谋划,年关将至,将士们无心恋战,此时就算下令强攻也难以振奋士气,不如等到年后做好完全准备再一举攻破。”

无论卫衍还是吕义水都比自己要更懂谋略,这点李徒一直清楚,听完吕义水的话,他勉强冷静下来,脸色难看地点了头:“行。”

回营路上,吕义水没再开口说话,与他并排前行的李徒憋了半响,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义水,你在生我的气吗?”

他往日里一直与吕义水住一间营帐,但当他从常渝城回来后却被告知,因为现在营帐有空余所以吕义水已经搬出去了。

李徒对现在的情况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左思右想也没想出自己哪里惹到了向来好脾气的男人。

表面上看,吕义水依旧会跟他一同去伙房用饭,平日里见面招呼,对战略部署上的讨论也都如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改变,但他心里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同了。

“好好的,我生你什么气?”吕义水侧了头回答他的问题。

李徒恍惚间觉得,吕义水此时看着他,面部平静的表情,甚至嘴角牵起的弧度似乎都与昨日见时一模一样,一样的恰到好处,既挑不出毛病又感受不到温度。

“义水,你知道我的我向来没有你们聪明,我心粗,要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一定告诉我,以后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