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义水却只是笑了笑:“我相信你的判断,既然你选择相信那人,自然有你的道理。”
这个回答让卫衍有些意外,可稍一深思又觉得在情理中。只是可惜从刚刚那番谈话来看,李徒对这种事并不如吕义水一般能接受。
顿了顿后,卫衍出声道:“阿徒他性子如此有些事不能勉强。”
吕义水一愣,继而无奈地笑起来,“是,我明白。这大概便是‘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待好风’吧”
冉郢男风盛行,王孙贵族、富商大贾,家中养些男宠早已是常事,虽上不了台面,总也不会被视作异类。
偏偏,吕义水对李徒用情太深,他求的从来不是朝夕的宠爱,而是一世的相随。
他以为李徒不过是对情感较为迟钝,自己伴着他,久了总能让他明白这份情意,可若对方对这般情感是厌恶的,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支撑自己继续坚持下去,倒不如早早死心,不去平添烦恼。
卫衍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两头都是好友,吕义水的心思,他几年前便有了些猜测,只是对方不说,他便也没去点破。
内心里他是希望二人能有个好结果,但感情一事最忌强求,当年李徒在战场上救过吕义水一命,吕义水知恩,那之后一直将李徒看得比自己要重,此番既已知道对方无意,有苦大概也只能自己咽下了罢。
见卫衍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反倒是吕义水坦然地耸了耸肩,“我没事,其实我心中早已经想过最坏的结果,如今大战当前,也容不得我想太多。”
卫衍点头,在他肩上拍了拍,没再让话题停留在私人情爱上,很快开始与他聊起了两方目前的备战局势。
第一战两头几乎谁也没占到便宜,正如卫衍之前所预料的那样,经历了数年的积淀,两国军事上依旧是旗鼓相当。若任意一方掉以轻心,必将是万劫不复。
之后的仗该怎么打,更多考验的不再是单纯的武力,而是将领如何谋略,如何排兵布阵。
忙碌中又过去一日,卫衍回到自己营帐时陈子穆还未醒来。
昨日下针时他便知道位置与以往大不相同,直至困意袭来,他才明白对方的心思。
所以正如他白日里对李徒说的那样,对陈子穆他早已经足够信任,陈子穆若是想取他性命,只需几针扎入要害便可,又何须大费周章的去医帐救助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