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突如其来的亲昵,他并不觉得厌恶,只是心跳得飞快。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是,会好的。”
卫衍笑了笑,“不早了,去用饭吧。”
两人饭后出伙房时,外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厚重的乌云飘过,遮盖住了傍晚瑰丽的夕阳,似乎是要变天,脚下的泥土都变得微微带着湿气。
陈子穆落后半步,视线落在前方一身铠甲的男人身上时却忽然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跟着进了两人休息的寝帐。
经过刚刚那一番闲谈,陈子穆自觉心态已经改变,再不如原先那样一心只想着在这军中混日子。
这场即将来临的战争并不是单纯地异国来犯,而是由皇室争权夺势引出的一场阴谋,他与邢辰牧筹划几载,不是没料到舅父会勾结外敌,但他们并未因此提前收网,而是将计就计,希望能找到对方叛国的证据,将所有势力一网打尽。
说到底,是他们皇室有愧于这边疆的百姓与战士。也正是因为如此,明知暴露太多技能对自己并无益处,只会更加引起怀疑,陈子穆还是开口问道:“卫将军左腿是否有旧疾?”
“你是如何得知的?”卫衍扭头看向他。
自己左腿膝盖处受过严重的贯穿伤,康复后留下后遗症,每到阴雨天便会隐隐作痛,但此事军中除了那位最年长的军医,连近旁的几位亲卫都未曾发觉,陈子穆的话显然让卫衍十分诧异。
“将军您刚刚在行走时,虽然并不明显异常,但身体重心却更倾向于右侧,而且您刚刚右手掀开布帘入帐时,左手下意识地扶了一下腿部,这是人在身体不适时的本能反应。”
卫衍没料到陈子穆心思如此缜密,听完他的话后苦笑了一下,“我还以为自己掩饰得极好,没想到轻易就让你察觉了。”
“将军确实掩饰得很好。”陈子穆坐到他身旁,“之前我有说过,家中一直经营药材生意,我自幼熟读医书,之后更是因为身体原因,对医药小有研究,所以才能看出您的隐疾来。”
“你懂医?”
陈子穆点头,慢慢将手搭在卫衍的手腕上,卫衍并不排斥,也没有阻止他的行为,反而是抬起头看向他平静又认真的神色。
少顷,陈子穆松开指尖,问道:“将军这伤多久了?”
“六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