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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月前,轩明殿内。

“圣上多虑了,如今我一个废人,来这偏殿例行问安,哪里还有什么人愿意总盯着顾着。”

懒洋洋的声音自软塌传来,引的一身龙纹锦袍的男人霎时皱了眉,“王兄怎么又说这话,若像王兄这般都称废人,我又该如何自处?”

“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我随口一说,圣上不用较真。”邢辰修坐起身,笑了笑,他这弟弟哪里都好,只是从小到大似乎对这事总是难以释怀,“圣上今日派人给我送密信是有要事?”

从邢辰修踏入这偏殿,邢辰牧便清退左右,连惯常随身伺候的严公公都被遣了出去。不仅如此,他还派了人将这偏殿暗暗围了起来,除了两人的亲卫,任何人不得靠近。

邢辰修这些年来“重疾缠身”,早已经远离了朝堂,眼线却还是有的,见这阵仗对邢辰牧要说之事也大概猜到一二。

果然,在确定两人谈话绝对安全后,邢辰牧开口道:“蛰伏了这么久,狼群终于是要按捺不住了。”

“情理之中,圣上登基三年,眼看根基渐稳,若再不出手恐怕就再无机会了。”

“我接到密报,户部尚书最近动作频繁,几个幕僚轮番往北边去,若是接洽异国”

邢辰牧没将话讲明,邢辰修接道:“北边苍川国虽人人骁勇善战,却是地广人稀,不如我冉郢富裕,耗不起持久战,镇北将军麾下三万精兵,足以挡他们一阵。”

“那若他们的目标不止苍川,还有意策反镇北将军呢?”邢辰牧看着他反问道。

户部尚书陈司乃先皇后堂弟,是邢辰修的亲舅父,只是自先皇后殡天后,邢辰修又遭毒害失了势,陈司便与这外甥不再亲厚。

此人太过看重权势,对先皇当初的决定又颇为不满,暗地里动作不断,邢辰牧对他早有忌惮,不过是顾及邢辰修,又苦于没有关键证据,才一直留着他。

邢辰修多年前早已经站明了立场,邢辰牧便也不避讳,直接问道:“王兄怎么看?”

“舅父筹划多年,恐怕早已经在朝中结下不少势力,既然打算动作,圣上不如再等等,到了合适时机,再连根拔除。”邢辰修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至于镇北将军,舅父恐怕是不会动心思的,策反这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没有十分把握,素来又无交情,怎会贸然接触。”

“王兄和我想到一块儿了,只是镇北将军卫衍家几代为将,父亲卫林更是大权在握,在这样关键的阶段,还是令人忌惮。”邢辰牧说着看了兄长一眼,“其他人我到底信不过,王兄可否替我跑这一趟,去北部大营探探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