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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刚发现,我们真的很般配——无论饮食、爱好、观点,几乎都一模一样。”神龙开心的笑了起来,他顺着穆怀渊手掌的力量,探头亲在他嘴唇上,“不过,我知道,人和人是不可能事事一致的,我更知道如果想要事事一致,肯定有一人付出了很多额外的心力揣摩另一个人的心思。谢谢你为我付出的,我很感激。”

对于神龙能够体会到自己的用心,穆怀渊十分感动,但他还是说,“以后我会有跟你观点不同,看法向左的时候,但现在——至少在我进入京城到现在这个时候为止,我确实没在这方面特意花心思讨好你。行了,继续说正经事吧。”

没特意花心思?

那神龙就更开心了。

他重新引回话题,“对,重开海运,赚钱还在其次——毕竟我大周百姓男耕女织,只要有田地,几乎家家都能自给自足。有了新粮种之后,饱暖就等于有了保障,与‘饱暖’避不开的就是一旦粮食过剩,粮价难免下降,到时候难免会有心力灵活的人发现行商能赚到更多的银钱。当然,不是行商不好,虽然国内重农抑商,但其实还是怕百姓都去行商,反而没了粮食吃。可我心里想的是等过个十几二十年后,可以大面积推行教育的问题。我从不认为百姓愚昧才是好的,能够开启民智才是身为一个君王真正该做的事情。那如何维持粮价就成了重要的问题了。海运正可以结局这个麻烦。”

“哪个国家都不会拒绝多屯备些粮食,贩卖粮食的钱定然好赚。”神龙一边说着,申请渐渐严肃起来,“可商人逐利,他们绝不会给百姓一个好价格,因此,除了盐、铜铁之外,等到新粮试种下去,新粮必须由国家回收的条令,我也会一并下达。”

“而其他国家也不是傻子,若是能随便抢到粮食,他们肯定不会愿意花钱购买,更有甚者,若是被其他国家认为咱们大周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拿捏,进而打上门来,就更糟糕了——海军是一定要训练出来的。”

穆怀渊点头,认可神龙的看法。

他与神龙不同,在神龙看来,商人还有不少义商,但比起仅见于史书之中那如凤毛麟角一般的“义商”,绝大多数商人都可以称得上在发“不义之财”,更有甚者,专门发国难财。对上隐瞒,对下刻薄,完全没必要太考虑他们的心情——毕竟,最看重利益的他们,也分外胆大妄为。若是不能趁着现在大商人都随着郡王的案子小心谨慎,不敢冒头时候,一口气彻底压服了他们,等他们缓过神来,指不定又会为了利益作出何等丧病狂的恶事来。

“只是造船是一件耗费银钱的大事,稍有私心的官员就很容易陷进贪腐的案件之中。陛下对于人选已经有打算了么?”穆怀渊问出口后,自己立刻笑了起来,“是我成日在户部与他们混在一处,灯下黑了。陛下希望周戎来主事?”

神龙眉开眼笑,频频颔首,“是啊,周戎成了婚,身上又有祖上传下来的爵位,再加上他从战场上下来有战功加身,又是我的伴读出身。若不是在户部时候被你的光芒压了一头,谁都不敢小觑。他这样身份、人品,去了南面我也放心,最重要的是,妹妹几次三番上门,频频暗示我御医强调周戎需得在温暖湿润的地方慢慢养腿伤——哎,她嫁到卫家之后,看来不但做得了卫遣的主,连卫四娘子和周戎的主也做得了了。朕刚登基到时候,姑姑没少为朕在宗亲面前游走说好话,表妹如今求上门来,一点小事罢了,周戎又是合适的人选,这位置交给他正好。”

穆怀渊也认为周戎是个好人选,但他思索过后,还是顺着心意说:“要不要让周戎带上沈瑜?”

沈瑜人品看眼见是不过关了,但能力摆在那里,如果彻底闲置不用,还是很可惜的;但若是能将沈瑜当成一个副手,专门给上面的人干活,就又能够发挥的才干,又不必给他高位了。

神龙顿时笑得伏在穆怀渊怀里,咬着他的耳朵说:“你可真是坏心眼,要是沈瑜知道了,怕是要恨死你了。”

这么几年过去,沈瑜在京城里当风头一时两无的“元和帝近臣”,早不是当初的翩翩少年郎,每日不断的应酬,给他熬出一身肥厚的“凝脂”,去了“温暖湿润”的南方,那日子定然是不好过的。

穆怀渊面上风光霁月,义正辞严道:“沈瑜如今已在悬崖边上,我在陛下面前为他美言,救他出水火之地,他感激我还来不及,怎会心生怨愤。”

“你敢打赌?”

“好啊,便赌沈瑜接到调令之后,会不会送礼到我穆家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