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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剑拍拍儿子肩膀,尽量露出个笑脸对他说:“乡试之前尚需要连考三回。你十岁就由老仆护送归乡,去考功名,当年连斩三场考试。我一直因有你这样的孩子而骄傲。你说自己不聪明,可为父也不是个聪明人,当初童试,我考到将近二十岁才全通过了,乡试更是连败两回。天下学子众多,你小小年纪,能进入乡试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得失心不必这么重。”

顾剑看着儿子仍旧有些抹不开面子的模样,干脆说:“这朝中真正能爬上的尚书、侍郎、司马、将军等等位置的,没几个是三甲出身。‘考’只是个过程,只要过了线,没人会在乎你当初到底考了多少名。还要看日后在朝中办事的本领。我儿,实干比一两场考试的成绩重要得多,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可我怕自己考不过。”顾念这一回不是谦虚,也不是低估自己,“父亲,我确实在方式方面没有才能。”

“不是说能过了乡试么?你要是真觉得考不过,等乡试过了,为父直接让你补个缺就是了。在地方上好好做事,一样能出人头地。”顾剑像在儿子小时候一样揉了揉顾念头顶,“行了,别钻牛角尖了。好好吃饭,你们考试那地方打从建起来就没好好修缮过,内里破旧。连取暖的地方都没有,还要自己生火盆。可不是你在老家那种住在温暖的春风里考试的光景了。要是现在把身子骨熬坏了,考试时候还得吃苦头。”

顾念可不会生火,吐吐舌头总算把书放下,好好吃饭。

……

裁云殿里,泰兴帝衣衫大敞,面目赤红,一身酒气,狼狈不堪。

他哈哈大笑地绕着柱子追逐几个同样衣衫不整的美人。

泰兴帝双手微微发着抖,跑在他前面的美人眼见泰兴帝脚步沉重,赶忙做出个绊倒的动作把自己摔进泰兴帝怀里,娇嗔道:“陛下年富力强,奴婢实在跑不过陛下。只好任陛下处罚,陛下可要怜惜奴婢啊!”

泰兴帝已经四十多的人了,早不如年轻时候身强力壮。美人虽然不胖,可这份重量也不是他能消受的。

泰兴帝霎时搂着怀中美人一起倒在地上。美人被吓得面白如纸,赶忙做出一副娇弱的模样,咿呀咿呀的叫着在泰兴帝怀里磨蹭,试图换个姿势从泰兴帝身上挪开。

泰兴帝狠狠喘了几口气,总算从地上爬起来,他发现新晋的美人一副承受不住的样子,还当自己多么强悍,又瞪着朦胧的醉眼大笑起来。

泰兴帝这些日子以来就有些头昏眼花、手足震颤的毛病,太医们诊治出来一直说泰兴帝风邪入体,要求他好好修养,不可劳累过度。

这个“劳累”,太医和孟开都知道指的是“房劳”,唯独泰兴帝认为是政务。

也是因为这么一出,泰兴帝才会借着不给儿子抓凶手的愧疚劲儿,一面威胁太医不准对外泄露他的身体状况,一面把处理朝政的权利让出来,交给太子处理。

孟开紧跟着劝说泰兴帝多休息,可他说话要是有用,后宫里面也不会有那么多叫不上名字的女人了。

泰兴帝听得烦了,还会让孟开捂住嘴巴到边上站着去,不要扰了他的兴致。

孟开眼见泰兴帝又手抖得厉害,瞬间吓得流了一脑门的汗水。他赶紧悄声指了个小太监,“赶紧去太医署,不管谁值夜,一起叫过来!”

小太监不清楚其中缘由,但他很少见到孟开脸上变色,也吓得浑身发抖。

小太监抬脚就往太医署跑,到了太医署见到人抓上药箱,一把拉住人就往回拔足狂奔。

等到小太监把太医带回来的时候,泰兴帝已经又跟宫女胡天胡地的搞起来,谁都不能进去了。

孟开狠狠拧了小太监耳朵一把,“让你叫个人怎么这么慢。现在陛下正在兴头上,老老实实等着吧!”

教训完了小太监,孟开涎着一张笑脸凑到太医面前说好话,“劳您多等待一会,陛下来了兴致,不弄小半个时辰没法完事,偏殿准备了茶点,您先歇着。”

太医谦和的笑了笑,直接顺着孟开的话过去偏殿等候,在偏殿里他勾起嘴角,眼中流露出一丝怨毒的厉色。

孟开时间说得长,但其实泰兴帝没多一会就伏在美人身上没了兴致,随手拢上衣衫呼呼大睡。

房内的女子们相互搀扶着整理好衣裙退出,再忐忑不安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被泰兴帝临幸的女子用冷水擦拭着身体,不停打着哆嗦。

与她住在同一间放的宫女满面忧愁,低声说:“咱们可怎么办啊,陛下这些日子根本就硬不多久了,要是传出去,咱们还有性命在吗?”

“别说了,你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被人问起来只说陛下龙马精神,累得你走路两条腿都打颤,不耐久站就完了!”正擦着身子上痕迹的女子顿时恼火,柳眉倒竖的训斥同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