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了一声,沉声说:“你自己就够难受了,不说好好调养,还管外人做什么。”
崔皇后软着嗓子低呼一声“陛下”,泰兴帝立刻重视起来。
夫妻多年,崔皇后每次用这种声调呼唤他,都有正事,而且每一次都证明,崔皇后的看法极端正确。
崔皇后意有所指的说:“张曦亲妹嫁了禄王做续弦,不可慢待。我们当初择张氏女,为得便是安抚张曦的。如今麟德不在了,我们更该好好安置婉儿,亲生女儿总比妹妹重要些。若是婉儿不能嫁得舒心自在,岂不是要老臣寒心。禄王在朝堂的名声至今还是‘才能卓著、宽厚仁慈’呢。”
泰兴帝耿直道:“再自在,也没人能给张氏女比‘太子妃’更高的位置了。”
崔皇后很赞同泰兴帝观点似的颔首,随即补充,“是啊,我一开始见到神龙和婉儿,想着他们只差了两岁,便是凑做堆也无妨。可神龙不愿意,对我说那是他的‘嫂嫂’。我突然就想到娘家侄儿今年刚得陛下恩赐,补了光禄大夫的职缺。他与麟德同岁,神龙往日也叫过几声兄长,实在是个良配。”
泰兴帝握着崔皇后的柔荑,一脸感动,“朕都懂,颖娘全是为了替朕分忧,你娘家侄儿哪里会缺了妻子。”
“陛下,我也是想给麟德积阴德,若是因为同他议婚过就害得年轻女子婚事不顺,岂不是让咱们儿子遭罪。”崔皇后说着按住眼角,眸中泪光闪闪。
英俊聪慧的长子亡故始终是泰兴帝心中一根刺,闻及崔皇后的话,他情不自禁与妻子抱头痛哭。
夫妻二人大哭一场,到了收声的时候,泰兴帝彻底把二子在心里挂牢固了。
他从头到尾把朝中重臣家适龄的姑娘都点评了一遍,拿不定主意的说:“要不是周记辞官归乡了,他孙女实在是最好的人选。可周家活下来那几个兄弟都不争气,为了争产闹得不像样子。”
“周六娘确实是个好姑娘。”崔皇后惋惜的叹息一声,欲言又止的看了泰兴帝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