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谦舒道,“我以为你对她印象还不错。”
“是么。”贾赦淡淡道,“害死我爹的,是南疆人,我要叫他们血债血偿,最可惜的是,原先那位公主看不到南疆的下场了。”
“贾赦,该死人的人都死了,百姓无辜。”
“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贾赦眼底似是泛着浓重的血色,“我没有一天能忘记我爹是怎么死的,贾代名去黄泉和祖父团聚了,很快就轮到南疆人了。若不是顾忌这血脉传承,你以为祖父的灵位棺木还能安然无恙?”
姚谦舒微蹙起眉头,“你真的把贾代名的生母挫骨扬灰了?”
“人都死了,搓不搓成灰没什么意思,我让人送了他的妻儿去老家的庄子。”贾赦道,“留着,也是祸患,他们安分也就罢了,如果有异动,我的人顷刻就会动手送他们真正一家子团聚。”
“去居庸关的路上,先东平郡王的人屠了一个村子,你那时候很难受。”姚谦舒这个枕边人有时候也很难把他和那个跳脱多话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失去贾代善之后,他成长得像是一个标准的世家贵公子,背后却是日益的狠辣和深沉。
姚谦舒心头酸涩难言,他纵能手握天下财运,却护不得一颗人心。
贾赦则觉得有些偏题,绕不绕回来倒也无所谓,便笑了下道,“我现下也很难受,每一条命都是活的,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吃面么?我吩咐人去准备了宵夜,过一个时辰再继续议事。”
“人都是这样的么?”
“旁人,我不知道。”贾赦收紧了袖中的手,低声道,“可是谦舒,我是这样的。我幼年开始学剑的时候,也没有想过用它来杀人。”
没有恢复元气时候傻乎乎的摇钱树,和有爹时候咋咋呼呼的小世子。
如同陪伴贾代善长眠的无名剑,都是过去时候的事了。
没办法的。
要是姚谦舒喜欢的是那个时候的贾小赦,贾赦也没有办法还给他了。
姚谦舒沉默着没有说话,贾赦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