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根随着倒下的力道,竟拉扯住一具尚裹着些许布条的白骨。
“根都扎在骨头里了,大约是被树当做养分了。”贾赦折了根树枝戳了戳,“他手里的有东西。”
他将衣袍撕下一块垫着,将那包被指骨牢牢抓住的东西拽出来,包在外面的羊皮已经腐朽了,一扯里面的东西便散了满地。
贾赦粗粗翻看了一回,都是类似钗环一类的小东西,“来搭把手,把他埋回去,也算入土为安。”
“等等。”贾代善道,“将那纸拿过来让我看看,就你脚下。”
贾赦脚下滚了个小小的纸卷,随着尸骨埋在途中,竟完好无损,贾赦将纸卷捡起来,展开看了一眼便凑到贾代善身边了,“就是个家书。”
“寻常纸早烂不见了,这纸倒有些奇特。”贾代善示意贾赦可以扔了,“好了,收拾完便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贾赦厚着脸皮跟贾代善钻进他的营帐,“爹!”
贾代善回头瞪他一眼,“干什么!”
“不干什么。”贾赦挑了个角落受气包似地坐好,“那是什么啊?”
“这种纸是先写上字,再用药水泡过的,我只见过一回,是听风传消息用的。”贾代善道,“你记得做好标记,这人纵不是听风里的人,也断不会毫无关系。你倒是好命,随便蹲棵树还蹲出个听风来。这条消息未传到京中,许是对咱们这次去居庸关有利,陛下不知,我们便能占个先手。”
“是。”贾赦领命,“那是我爹英明,要是进城修整了,怎么能遇得到。”
“怎么?觉得风餐露宿辛苦了?”贾代善挑眉,“现在折回去还来得及,高床软枕等着你。”
“还有□□等着我呢。您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又没抱怨。”贾赦道,“您说,他是只对我这样,还是大家都有啊?”
贾代善并不理他,贾赦慢慢挪到他身边,贴着贾代善墨迹,“爹!你说说嘛。”
“有什么好说的。”贾代善坐得远了一些,“伴君如伴虎本就是这个道理,你日后离戴权远一些。借着这次柳妃的事,陛下清理了不少宫里人,好在你这几年也不必再进宫,他两番下手也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