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至于,就是有些像是隔着厚雾,只能依稀看个轮廓,比如说我娘不说话坐那儿,我说不得就和舅母搞混了。”贾赦反手紧握贾代善的手掌,“爹,你说我不会要瞎吧?”
贾代善屏住一口气,缓声安慰道,“胡说什么,看了太医吃了药就好了,你若是难受就再睡一会儿。”
贾赦摇摇头,这动作又使他有些晕,只能靠在枕上笑道,“等看完太医再睡,有没有吃的?我有点饿。”
“有有有,我去给你取。”贾代善竟是也不使唤下人,亲自下去给贾赦端吃食。
贾赦闭上眼,眼前一片黑暗倒比那样雾蒙蒙要适应一些,“爹你不会躲出去哭吧?”
“兔崽子,等你好了,抽不死你。”贾代善回身骂道,看贾赦仰面捂着眼睛,心下五味杂陈,忍下一口长叹。
今上特意派了两个太医在贾府等候贾赦苏醒。两位太医轮番把脉,又翻看了一回贾赦的眼皮,年迈那位陈太医道,“老朽还未遇到这等情形,只能先开些明目的方子给世子一试。”
年轻那位李太医却是欲言又止,贾代善舀了一勺热粥喂给贾赦,“李太医但说无妨。”
“我曾经见识过几本舶来的医术,里头有一种症状就同世子很是相似,说是伤了头,头部便有了淤血,恰好压到了掌管眼睛的经络,首要是要散淤血,如果药力无用,可能还需要针灸。”李太医默默地把开刀咽下去了,“方子容易拟,只是针灸这一法子,我也从未试过。”
贾代善也不说谁对谁错,搁下碗拱手道,“犬子便有劳二位了,若无相克,双管齐下您看可否?”
这两位谁也不敢当荣国公的礼,忙站起来弯腰作揖,陈太医道,“不瞒国公爷,我二人最擅外科的,没想到世子竟伤到了内里。陛下对世子爷伤情很是关切,国公爷且稍待半日,待我回禀了陛下,再寻院中其他人一并探讨,看有没有同僚精通此道。”
“有劳有劳。”贾代善连连道谢,倒叫两位太医感慨荣国公爱子心切,当即告辞道,“不敢再耽搁,咱们这就回去复命。”
贾代善命人送他们回太医,一转头对上贾赦不满的脸,贾赦抱怨道,“我脑袋伤了又不是伤了别的地方要忌口,怎么就给我喝白粥,我要吃肉。”
“吃什么肉!你怎么知道不需要忌口。”贾代善直接戳了满满一勺子粥进他嘴里。
待得史氏梳洗回来,贾赦满嘴满脸都是粥,史氏大惊道,“就算赦儿又惹了您,您也不能直接把拍在他脸上啊。”
贾代善冤枉得不行,他本来就不会照顾人,贾赦又多动,戳到其他地方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