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我们来谈谈正事吧。”看着两个女人互望，韩诺终于找回了自己老板的职责，出言引导。

“好，韩老板。”

阿精岁一脸谦恭地站在旁边，听韩诺解析王小姐的情况。

“王小姐，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八号当铺了。第一次你来，典当了味觉，换取了千杯不醉的能力。第二次你来，典当了十年寿命，换取更完美的容颜。而这一次，你想要什么？”韩诺很清楚，王小姐的灵魂基本已经算是半只脚跨进八号当铺仓库了。但他虽没有了爱情，却仍心存善念，解释这许多，只是不想她一错再错。

但被渣男利用了的王小姐是听不进这些的，她虽沦落风尘却不愿做那皮肉生意，所以她与当铺做了第一笔生意，免除了她被灌酒的命运。但清倌并不是那么好做的，她身无才艺又不愿意典当太多，所以又做成了第二笔交易。

她本以为她可以攒足银元自赎过安稳日子，却没想到被渣男骗心骗身又骗财。她恨，所以她又踏进了八号当铺。

“我要陈升不得好死。”陈升便是那渣男的姓名。

阿精看着王小姐恨得指甲都要嵌入椅子扶手的样子，不由真的有些好奇，何红药如此，王小姐又是如此，这天底下的男人当真如此负心薄幸，怎么她老是遇到这样的臭男人！

“可以，你拿你的爱情来换，如何？”韩诺喊出了几乎与阿精面对何红药时同样的选择。

没有了爱情，就意味着不会再爱，就意味着不会再受到伤害，就意味着那渣男可以去死，王小姐听到立刻痛快地点头：“就拿我的爱情换。”

一笔交易达成，韩诺送走王小姐，阿精忍不住问道：“老板，王小姐分明有更值钱的东西，你为什么独独选了爱情？”若是没了爱情，王小姐可能以后都不会光顾八号当铺了。她当时是同情何红药所以才那样做，老板什么人？黑面神，又是典当了爱情的主，肯定是不会做赔本生意的。

韩诺古怪地看了阿精一眼，半响才道：“那么你说她身上什么东西最值钱？”

“当然是她的灵魂更有价值。”一命换一命，不是吗？

“阿精，你这次回来有些变了。”若是以前，你肯定会直言不讳说他做了亏本生意，然后开始天花乱坠哄得那顾客签下“卖身契”，现在竟是……多了几分人情味！

阿精反射性地摸脸，狐疑道：“难道我又变丑了？”不会吧，她应该是容颜不变了啊！

女人啊！韩诺有些好笑道：“别摸了，我说的是你的性子。你以前做生意一向做的狠绝，恨不得将顾客所有的底都挖空，力图自己获得最高的利益。”

阿精点头，是啊，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啊，有什么不对吗？

“但是你这次回来变了，不说你带回来一大堆‘爱情’，就是你刚才竟然没有出言哄骗，就很让我惊讶了。”

阿精：……老板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无言以对。

“我看你闷闷不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说实话，韩诺并不是很想管，但阿精的性子太反，若是任由她自己变下去，他怕有一天她迟早惹出大祸端来。再加上那位莫测的性子，若是一起发酵——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她！

对于阿精来说，老板虽然不亲却也不是外人，她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会隐瞒自己的小情绪。一听有人听她的小思绪，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说了出来，临了还表示：“我过段时间就好了，你相信我，老板。”倒是直到好歹，将与书生的交易隐瞒没说。

相信你才有鬼呢！不过韩诺倒是有些欣慰，黑化的小助手有转白的趋势，他自然不介意导正下，他自己已经这样了，希望小助手能有个稍微光明点的未来吧。

“其实我以前也有许多朋友。”他已经很少提起自己的过去了。

阿精脑袋上问号起，不懂自家老板怎么问着她的情况反而聊起了自己的朋友，不是说好要开导她的吗？

“但我已经很久都没见过他们了。”

“为什么？”明明没有时空的隔阂，老板又没有典当友情，若是想见，以老板的能力分分钟就能见到了。

韩诺平日里就很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现在坐在交易椅上更显严肃，声音虽不大却恍若响彻在阿精的耳边：“虽然我很欣喜你的改变，但阿精你要清楚——从你成为八号当铺的一员之后，你就已经与凡人之间划下了巨大的鸿沟。”

凡人终究不过短短几十年，即便同样报以真心，可到最后凡人拍拍屁股投胎转世，承受离别痛苦的只会是阿精，一次两次可能还承受得住。但……不若就不要开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