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例子就是,在《燕国志-燕清传》里记载的一段趣事,说是从重光元年起,每逢乞巧节,不只是许都、就连周边郡县的女子都纷纷放弃矜持,将花卉啊、香帕啊、鲜果啊,全堆在燕清曾居住过颇长一段时间的府前,数量之多,足够将整条街道淹没,别说是马车了,连成人都无法通行,光是清理干净,就得花上三日之久。”

教授笑道:“其实从吕布接受燕清的速度,也可见一斑了。在君臣最初的那段磨合期,如果燕清的相貌不过普通的话,当时还很不成熟、非常看重外貌和亲戚关系的吕布,可能会乐意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又主动提出跟他同床共寝吗?”

曹章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还没开始发挥他那贫瘠的想象力,就见到礼堂里掀起了一大波举手热潮。

还不是清一色的女生,其中居然有不少是男的!

曹章刚要咂舌,就目瞪口呆了。他忍不住捅了捅身边的弟弟:“喂喂喂,你瞎凑什么热闹啊?”

曹直佁然不动,正气凛然道:“能跟这么有名气的教授请教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曹章:“……”

没毛病。

是他自个儿忘了,曹直最像老爹的地方除了诗才,就是好美色。

可惜曹直放弃了矜持,也没被教授选中。教授点了几个最积极的女生,听完后点了点头:“你们的问题,其实大同小异,我就一起回答了。”

“这位同学的看法,其实没错,在形容燕清容颜的史料中,出现最多的,还是‘貌若好女’。也就是说,燕清的相貌,不是男性的阳刚深刻,而是偏向于阴柔姝妍的。这恐怕也是那些编剧胡说八道,瞎扯成他是女非男的最好借口。”

“燕清一生不婚不娶,就连露水姻缘都不曾有过,子嗣也只得从陆家领养的燕议一人。史书上对此并无做出解释,倒是后人撰写的野史有过猜测。恐怕就连作者都不会想到,会被人以诈传诈,被许多人误做史实吧。”

“至于他为何要选择孓然一身,后来随自行退位的吕布归隐山林,猜测有几种,但也只停留在猜测上,并无真实依据。”强调过‘并无凭据’这点后,教授才放心讲了下去:“有说是他身体孱弱,注定子嗣艰难的;有说是他虽然权势滔天,却也得罪了世家大族,不忍连累妻族的;有说是他曾受过情伤,写下第一首七言诗,就为怀念那红颜薄命的恋人的……好了好了,我总算知道你们问这问题的初衷是什么了。”

教授说着说着,这会儿也回过味来了,不由好笑道:“的确,最广为流传的说法,就是他与吕布,甚至是他与郭嘉,其实是一对秘密爱人,对彼此忠贞不渝,才相约不娶妻纳妾的。不过这在我看来,实在是浪漫有余、实据为零的小说话本而已。”

得了他亲口承认,女生们的反应一个赛一个的夸张,连蔡校长那乌云遍布的脸,和各位大佬的出来警告都不管用了,仍然疯狂拥抱着彼此,夸张地一边跳一边叫一边笑,情绪波动厉害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曹章张着嘴半天合不拢,心有戚戚:“我的妈。”

这真的是关于历史的一场讲座吗?这些平时趾高气昂的妹子怎么跟疯了一样?

教授也没想到场面会失控成这样,只好暂时休息几分钟,让她们理智回炉,缓口气来,才比了个手势让准备训话的蔡校长回去座上,笑道:“你们再这个反应,我就得提早结束讲话了啊。”

“不会了~~~~”

底下人赶紧承诺道。

其实蔡校长之所以用重金做诱饵,又豁出去一张老脸,将这位是圈内大名鼎鼎的燕吹(适合他们学校),又善于讲学,却很少再出山的老朋友喊来,想达成的结果,就是让学生们明白了解历史、尤其是学习象征着鼎盛燕朝的重要性。

结果效果远比他想象得还要好,哪怕中间生了点小波折,也是无伤大雅的,说到底还是气氛太热的锅,怎么看都不是坏事。

“关于燕清的聪明方面,我之前所讲的,都能充分说明这点,我就真不多做补充,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你们不会耐烦听。”听众一片反驳,教授也只笑道:“口是心非也没用啊!还是留给你们的历史老师去头疼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们,最后考试的时候,肯定是这部分占大头的。”

无视了哀鸿遍野,教授慢悠悠地道:“那就接着说燕清的可爱之处。在正式开讲之前,我先给你们看一些画像。”

曹章下意识地坐直了一些,将视线从头发花白的教授身上移开,往大屏幕上看去。

“吓——”

在看到那一张张栩栩如生、赫然是现代素描风格的画像后,曹章瞬间瞪大了眼,忍不住“握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