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杨康此刻心中也是心乱如麻。
他十五年来,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大金的赵王完颜洪烈,他母亲是赵王正妃,而他是赵王府的小王爷,生来就是顶顶尊贵的存在。怎么不过来了个奇怪的糟老头子,就说他是宋人,父亲还是个不名一文的武人,他要去过没有钱的苦日子?
为什么娘亲从来不告诉他?为什么师父也从来不说?为什么……
完颜洪烈进来,就看到往日里桀骜潇洒的儿子此刻一片迷茫,他心里嘎登一下,有些事情恐怕脱离了控制。但到底是养育了十五年的儿子,少年人又好哄,他立刻便从少年的口中得知了真相。
却原来那姓杨的,还没死!
陆小凤听完这个狗血的故事也是唏嘘不已,他既佩服杨铁心和包惜弱的痴情,又觉得……有那么点……也难怪念慈是这个表情了。
作为一个风流的浪子,他身上最缺的大概就是痴情了,好聚好散才是他的人生守则。但金国王爷并不是一个会好聚好散的人,杨铁心也不是。
这就难办了,这世上包惜弱只有一个,难道还能拆开来对半分不成?不提国家情怀,陆小凤觉得这金国王爷也是个痴情的。
那就端看包惜弱要怎么选了,如果选择杨铁心,那估计是……不能善终了,还有那个小王爷,陡然知道这个消息,恐怕会是不小的挫折;但如果是选择完颜洪烈,杨铁心估计也讨不到好处去。
“七童,你怎么看?”
花满楼摇了摇头,他并不善处理这种事情。
倒是穆念慈,突然想起了在现代有个朋友手撕小三的故事,他爹愿意为了小三自愿净身出户,然后他以退为进,果断接过了他爹手里的股份成为了霸道总裁,而他爹也和小三双宿双栖。最后他断了他老爹的钱,没过半年他老爹就抛下小三回来当孝爹了。
虽然……情境不同,但未尝不能倒转来尝试一下啊!
“陆大哥,你会易容术吗?”
赵王爷完颜洪烈是个有野心的王爷,他手底下自然养了不少门客高手,其中有个叫做司徒铭的人乃是他心腹的心腹,平日里是不常出现的,专门为他做一些不太光明的事情。
昨夜,他收到了王爷的指令,去诛杀一名叫做穆易的仆人。
虽然他觉得仆人打杀了便是,但既然王爷开了这个口,那么他绝对是要奉命到底的。司徒铭穿好夜行衣,摸到后院仆人住的地方,刚要动手却被人击昏了后脑勺,失去了意识。
“陆大哥,看你的了。”
陆小凤勾唇一笑,点了点头,他摸了摸自己的新脸,尚且有些不大习惯。
看着陆小凤远去,穆念慈将司徒铭点上穴,丢到了下人房的柴房里,估计不到晚上,是不会醒来的。
“穆姑娘不去见见你义父吗?”
穆念慈想了想:“我说实话,你别说我本性凉薄。”花满楼只感受到对面的姑娘垂下了头,低低的声音响起:“我从此以后都不打算见我义父了。”
他一楞,却并不觉得对方是个凉薄的人,若是真的凉薄,又何以从江南夜奔而来呢:“不会,穆姑娘是个好人。”
好人,不见得呢!她哪里是个好人,咸鱼还差不多,这花满楼果然如书中一般是个温润如玉的真公子,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完全不担心背后被人放冷箭,等陆小凤的空闲,她开口:“其实我知道我义父一直在找妻儿,如今找到,我定要帮我义父达成心愿的。但……我并不知道义母义兄性情如何,王府出身哪里是我一个民女及得上的,倒不如书信一封一个人闯荡江湖来得自在些!”当然,她是个虚伪的人,这不过是托词而已。
花满楼心里微微一动,鼻尖是少女的柔香,十分想摸一摸少女的头,这应该是个盼望亲情却不敢面对的小姑娘。
另一边,陆小凤易容的司徒铭一路到了完颜鸿烈的书房。
“如何?”
“属下失职,那人身边又高手守护,属下恐打草惊蛇,故而前来禀报王爷。”
完颜洪烈当即大惊,原来是找了帮手,又是那些高来高去的江湖人,平日里拿江湖侠义挂在嘴边,他气得捶了桌子,难怪有恃无恐来他的王府。正是思考之际,司徒铭忽而开口:“王爷,属下斗胆……”
司徒铭是心腹,完颜洪烈还是相当器重他的,故而开口:“属下方才窥见那人面目了,那人风霜满面,佝偻如老叟,属下斗胆……”他看了一眼完颜洪烈的脸色,才继续开口:“属下认为,如果不能硬来,王爷倒不如以退为进放王妃离开,两相对比,若是王妃知道……”当年的事情,司徒铭恰好也有参加,也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