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班无力吐槽:原来你也知道自己身上有伤?有伤干嘛还要出去打架?!
“你说,我要是因为先揍你们一顿导致伤势加重,以至于出去外面打架打输了,算谁的?”
领班有点懵,愣愣看着贾玩,脑子一片凌乱:所以这位新任的正二品侍卫副统领大人,是在跟他耍无赖?大人啊,您虽然年纪小,可您是正二品,正二品啊!严格来说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还能不能稍微有点节操了?
正疯狂吐槽,就看见他家没节操的上司伸出两根手指,又一根一根蜷起:“两个选择,一,我先把你们打晕再出去,二,你打开门让我出去。选吧!”
领班头上冷汗涔涔,他不怕和人交手,行伍中人做的就是这个,怕死怕伤还当的什么兵?但若他们都被打晕,谁去给王爷送信?若贾玩果真因此伤势加重,导致更严重的后果,谁能承担?
可要是真开门放他走,王爷追究起来谁吃罪的起?
左右为难时忽然灵光一闪,道:“大人,卑职记得皇上如今还禁着您的足呢,您这样公然违抗圣命,不太好吧?”
“是不好,”贾玩点头表示同意,道:“所以我走之后,还要麻烦你们作出我在这里躺着养伤的假象……有劳了。”
领班简直头大如斗,大人您是不是对我们太放心了点啊,欺君可是死罪啊!做最后的努力:“不如大人您在此稍等片刻,容卑职回禀王爷一声,等王爷准了,您再出门,可好?”
顶头上司回答的爽快:“不好。”
“……”
领班无力道:“王爷让大人您好好养伤,本是一番好意,您又何必非要和王爷对着干?”
贾玩拉上兜帽,又摸出条帕子系在脸上,道:“不说了,赶时间。我数一二三,或者开门,或者动手,就这样。一、二……”
领班苦着脸拉开房门,抱拳行礼,道:“贾大人,虽然不知道您要去做什么,但是……万望保重。”
贾玩还礼,道:“放心,我这人最是惜命不过,当然会保重。”
又道:“潜王殿下那边不必担心,他知道你们拦不住我。”
向外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下,拍头道:“差点忘了,我那两个侍女还不知道我要走,记得帮我劝劝。还有,如果要找人替我在床上躺着,记得一定要躺足三天,中间千万别醒……不过我回来应该要不了三天这么久。”
玉盏这会儿被他戳晕过去,玉屏更是睡得死沉,等她们醒来发现不见了人,不定哭成什么样子。
领班已经不想说话了,躬身一礼算是应了,认命的看着一身黑衣的“顶头上司”无声无息消失在夜幕中,才抬手招来一个下属回去报信。
……
永安侯府,周凯安静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帐顶,面无表情。
白天发生的事情冲击力太大,偌大京城里如他一般睡不着的人很多——那个小侍卫的死活关心的人不多,两份圣旨才是关键。
太上皇公然夺权,以太上皇之身行皇帝之事,对当今的不满昭然若揭,而本该惶恐请罪的乾帝不仅没有服软,反而反手一耳光扇了回去,皇长子赵轶甚至亲手杀了太上皇跟前的红人……
看似太上皇一败涂地,但这次交锋其实连预热都算不上,不过是开战的信号罢了,最后结果实难预料。
当今圣上虽登基数年,手段亦不俗,但论手中的实力,却未必比的上太上皇,一是一个“孝”字压在头顶,二是不必再操心国计民生的太上皇,将所有手段都用在了挟制自己的儿子上,一面死死护着旧日的老臣,一面不断安插新人,令乾帝处处掣肘,有时候处置一个贪官都要牺牲许多利益来换,委实不易。
如今经营数年才稍有好转,但许多关键地方,依旧被太上皇牢牢把持着……说句难听的,便是乾帝住着的紫禁城,若非年前贾玩假做刺客那一闹,让乾帝找到借口将禁军中太上皇的人裁撤大半,到现在都是太上皇说了算。
乾帝羽翼渐丰,太上皇却始终不肯放手,两圣之间一决高下是必然的,最理想的情况,是太上皇忽然想通,退下来安心养老,平稳完成权利的交替。只可惜太上皇不甘心,他手下的党羽更不甘心——太上皇若退,没了权利还有地位,该有的尊荣一个不少,可他们若退,凭他们这些年跟着太上皇同乾帝作对的行径,能活命已是皇恩浩荡,保住荣华富贵那是休想。
乾帝最近动作很大,除掉了皇后,修理了张家,贬斥了忠顺亲王,赐死了二皇子,还将京营交到赵轶手里——若太上皇再不出手,就没必要再出手了。
周凯叹了口气,两条巨船对撞,必然激起惊涛骇浪,不管翻哪一条,都是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