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宁愿吃那些和石头一样硬的窝窝头,喝瓦罐里的浑水,换得这少年一直守在他身边。

他曾发过无数次誓,有朝一日得出困境,必百倍千倍回报与他,必不让任何人欺负他、羞辱他……然而时至今日,他已贵为皇子,可充当保护者的,却依旧是当年那个少年。

白天贾玩胸口的脚印,像是烙铁一样,烫的他双眼冒火,几乎发狂,然而最后能做的,不过是如往日一样,偷偷提着食盒,来看他一眼。

将空了的碟子推过去:“还要。”

贾玩翻了个白眼:“多大的人了还撒娇?自己不会弄啊?”

手底下倒是不慢,利落的收拾出来一块鱼肚子给他,道:“皇上白天那一脚,不是拿我撒气……看着凶狠,其实没使劲儿。”

赵轶埋头吃鱼,没说话,只是心疼的厉害。

将鱼吃完,赵轶放下筷子,去书桌前坐下,拿笔沾墨,边写边道:“天亮之后我就要回京营,以后父皇每天布置的功课你别管,我在那边抄好了派人给你送来。”

“别,”贾玩道:“你整天忙的昏天黑地,哪有功夫替我抄书?再说了,我连房门都出不去,不抄书拿什么打发时间?”

“你还需要打发时间?一睡着就跟死猪似的,三五日都不醒。”

“什么一睡三五日,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

一个抄书,一个吃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贾玩忽然抬头,手指按在唇上,而后指指后窗,做了个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