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事不留名?
赵轶虽然依旧不知道雷锋是谁,但其中的意思却明白了,微微皱眉,从火炉边捞起一张幸存的稿纸,仔细查看,道:“知道你被罚抄书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侍卫、太监,还有上书房的学生,但能拿到你笔迹的人却不多,而且……”
能够模仿别人笔迹的人不少,但大多是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细雕慢琢,和正常写字的速度相差甚大,一晚上可写不来大半本《大乾律》。
除非这个人并不是临时模仿,而是已经练了有段日子了——若果真如此,就该小心了。
“听说上书房有个学生擅长此道,但是以他的身份,如何能拿到你的笔迹?你在上书房的时候,留下过东西不曾?”赵轶无奈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回答他的,是贾玩细细的呼吸声。
赵轶揉揉额头,道:“若这半本书,是你信得过的人替你抄的也就罢了,若是来历不明,便不得不慎——若你用了,就可能成为把柄,事事受人胁迫,若你不用,他在适当的时候挑明,便可得你一个人情……”
贾玩终于有了反应,却连眼睛都没睁,有气无力道:“也有可能是纯粹好心帮忙,又不好意思留名……反正烧都烧了,管它呢!”
人心是可以很坏,坏到我们难以置信的地步,但却不是什么人的心都是坏的,所以凡事可以朝坏处想,却不能只朝坏处想,不然就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没意思。
赵轶不答,将稿纸收进怀里——无论仿字的本事有多高,无论写字的时候多小心,字一旦写的快了,都不免带上自己的个人色彩,拿着这个,总能查出几分端倪。
见贾玩已经倦极,赵轶不再说话,起身收拾东西。
使用毛笔的麻烦之一就在于,写好的字必须晾干才能收起来,否则分分钟糊成一团,他一个人边写边晾边收,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还有最后十几张需要收拢整理。
他和那位“雷锋”一样,怕和贾玩抄重了,一开始是从后向前抄的,末了又担心贾玩不知道有人代笔,熬夜太晚,所以早早赶来,想着两个人抄的凑起来,就算不够一本,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