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没大没小的兔崽子,这师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越看越觉得他有师门之风,迫不及待地传授武功。
后来他知道,师父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趁早教会一个徒弟,把门派传下去,然后自己天南海北逍遥快活去。
凌虚派自创派以来一贯居无定所,梅潜没有亲人,没有住所,又跑了师父,小小年纪就不得不天涯海角地找师父,找着找着,竟也尝到了孤身一人的甜头,找着找着,便懒得找了。
师父教导他,凡事都看轻些,便能自在一些。人情是累赘,牵挂是束缚,孤身一人来来去去,潇洒天地之间,才是他们凌虚派的风格。
但梅潜知道,这种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有得,则必有失,有聚,则必有散。
当初创派的人或许就是得失聚散看过太多,看怕了,便硬生生将自己抽离出来,落一个遗世独立出尘脱俗的佳话,实际上,都不过是掩耳盗铃的懦夫。
谢七看得透他,上官允看得透他,就连明渊,也看得透他。
他不懂如何与人相交,行走江湖那么多年,称得上朋友的,也仅有那么三个:谢七、上官允,再加个阮翕——太少,太珍贵,又怎么放得下。
自二月初二斗辅堡开幕大会,三月初三落英门晋级大会,四月初四百川山庄角逐大会,几月时间倏忽而过,快到连自己的不曾察觉,这次,他竟在江湖漩涡之中呆了那么久。
“待诸事皆了,你我便去找个人少的好地方,种花酿酒,纵情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