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鲜血尸体,外头还不知道火势如何有无埋伏,这人倒是还有闲心蹲这里打趣他,笑眯眯的模样简直像是挖到了什么宝贝,好好一双俊采风流的桃花眼愣是笑成了狐狸,真是天生心思碗口粗,天塌下来当被盖。
梅潜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讥讽他,冷不防胸口一阵抽痛,方才强行冲破的经脉阻滞重又回潮,潜伏在身体里的另一股内力叫嚣着进攻,与他自身内力短兵相接,耳畔铮然声响,刺入脑中霎时头疼欲裂。五脏六腑如同烈火烧灼,奇经八脉同时断了一般痛楚难当,脚下一软,梅潜再也站不住,浑身颤抖着倒了下去。
“梅九!”谢朝寒脸色大变,一把搂住他紧紧圈在怀中,“怎么回事?你没恢复?!”
“你……”梅潜连牙齿都在打颤,险些咬了舌头,“你做梦吗……区区几日,怎么可能……恢复……”
谢朝寒握住他不停发抖的手,怒道:“你什么脑子!明知没恢复、明知会反噬还逞什么强!”
“安静点。”梅潜大口大口喘着气,极力忍受着蚀心跗骨的痛楚,“吵死了。”
“……”
方才动武,冲破了几日来体内两道内力的平衡,一时痛快,十倍反噬,猝不及防的冲击令他几乎要昏过去。幸而凌虚派独门心法较之其他人对奇经八脉更为熟悉,闭目调息许久,终于将体内不安分的真气一点点压制下去,总算缓了口气。
耳边突然清静下来,先前的耳鸣声反而更清晰了些,久久未退,令梅潜险些以为自己聋了。
谢七当真老实听话地闭了嘴,还有些不习惯。
梅潜忍不住抬眼望过去,谢朝寒低低垂着头,眼睫微微颤动,嘴唇抿得发白,像是……像是……
梅潜诧异:“你该不会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