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客栈的事已过了两日,两日来他一闭眼就是梅潜那险些死了的模样,最初的震惊空白过后,恐惧后知后觉地席卷而来,在每一个梦中淹没理智。
说来真是奇怪,谢朝寒不怕死,断经脉、废武功,乃至于自裁赔命都可以泰然处之,却怕梅潜死,害怕得要命。
谢朝寒看着他发呆,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莫名地想到一句:这铁公鸡生得人模人样,鼻子是鼻子眼是眼,还怪好看的。
梅潜偏偏身子,默默转了过去。
车帘被掀开,操琴略显担忧道:“二位没事吧?”
谢朝寒清清杂乱无章的思绪,咳嗽一声笑道:“有操小姐与穆兄在,能出什么事。”
操琴一脸不知当讲不当讲的犹豫之色:“方才听你一直在叫梅大侠……”
“没事。”梅潜打断她,兀自翻着书页头也不抬,“八哥学舌罢了。”
谢朝寒:“……”
操琴点点头,放下车帘,临了不忘叮嘱一声:“若有需要尽管开口,不必顾忌。”
马车里又沉默下来,谢朝寒斜斜歪在靠枕上,干巴巴地道:“梅九,你几时那么怕冷,耳朵都冻红了。”
“你看错了。”梅潜哗啦翻过一页,“阳春三月的怕什么冷,只有你身娇体弱,少以己度人。”
“……”谢朝寒调整了坐姿,更凑近了一些,“喂,梅九……”
梅潜看也不肯看他一眼:“别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