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谢朝寒身体凉得吓人,阮翕搬了火盆来,又找小二要了冬日的厚实被褥,忧心忡忡地一重一重往他身上盖。
外头梆声传来,已到了三更。
叶扶疏挑亮灯烛,回头向外望去,房檐的灯笼一晃一晃地照着,外头的人影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子时了……”
整整三个时辰,梅潜终于睁开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气:“阮翕。”
阮翕腾地站直了身体:“师兄!”
梅潜坐在床头,静静看着谢朝寒,道:“风月织羽针在案上,我说,你来下针。”
阮翕一个激灵,结结巴巴道:“我……我下针??”
梅潜扬扬下巴:“扶他起来。”
“不行!”阮翕急了,连连后退,“我……我不行的,我连经脉穴位都还没背会,贸然下针……还是、还是让花小姐……”
梅潜摇摇头,脸色还是有些白:“风月织羽针手法特殊,需配合我凌虚派心法才能施用。难道你以为凌霜踏雪只是用来跑跑路?”
“可是……”阮翕左右为难,“我才刚开始学风月织羽针,若是扎错……”
“扎不错。”梅潜沉声道,“第一针,百会。”
阮翕手一抖。
梅潜加重了语气:“提气,下针!”
阮翕咬咬牙,心一横一针扎了下去。
梅潜:“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