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谢朝寒失笑,“我又岂会无辜?”
就好比有人偷了隔壁家一大笔钱,用这钱给儿子置办了许多田地家产,让儿子衣食无忧,之后事情败落了,这人要还钱,是不是该把儿子名下的田地房产都拿出来还了?
“我学的一身武功本就是简家的,不曾得他们允许,自然该交出去。先前我确实蒙在鼓里,但如今已知真相,若还欠着不还,岂不是同罪了么?至于性命……”谢朝寒笑了一下,道,“冤头债主,我不能真看着他们杀老爷子报仇,只能用我的命来还,算起来,是我在向他们讨便宜。”
阮翕急了:“那如果他们索了你的命,又不肯放过谢门主呢?”
“得上官兄相助,已把他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谢朝寒道,“何况若他们真的同意以命换命,就会放过他们。”
梅潜抬眼看他:“何以见得?”
谢朝寒轻轻道:“晚晴在他们手中整整三日,安然无恙。”
梅潜神色微动。
“传言侠名虞谷之人行事残忍,毫无道义可言。”谢朝寒喃喃,“或许如今的落日城,与当年的侠名虞谷,还是有所不同的。”
“当年死在他们手中的正道侠士不计其数。”梅潜道,“各门各派皆有血债,包括上官兄。”
谢朝寒不说话了,眉头又慢慢皱了起来。
马车里又安静下来,前头各门各派的声音隐隐约约,隔着马车听不真切,他们身边,只有拉车的两匹油光水滑宁远马,与捎带在旁边趾高气扬枣红马的马蹄声与嘶鸣声。
梅潜一掀车帘,坐到了赶车的位置,手中马鞭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抬头望望一丝一缕流过去的几线云,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