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寒忽然想起隐没在泡桐林中的荻花荡,与那夜荻花荡中宛转悠扬的江南小调:“……是令堂?”
简凌目色幽深地望着他:“家父。”
“简笛公子……简荻……”谢朝寒猛地转身,不可置信地问向谢门主,“父亲,落英剑,究竟从何而来?”
此刻,落英门内院深处,有几缕檀香幽幽袅袅地飘出来,诵经之声时断时续,隐在厚重的木门与屏风之后,听不真切。
擂台之上,简凌的声音回荡在上方,一字一句惊得所有人怔愣当场。
“冒我父亲之名,窃我家传之秘,谢天赐,你当真以为二十多年前的债,无人讨还么!”
谢门主踉跄一步,胸中气血泛涌,眼前突然一阵发黑。
迷蒙之间,似有笛声清亮,吹着从未听过的江南小调婉转入耳。
“读书有什么意思!百无一用是书生,倒不如学一身武艺出去行侠仗义浪迹江湖,岂不痛快!”
“可不是!成日之乎者也的酸死了,还是当大侠好,自由自在!”
屋顶上,两个少年一人一个酒壶,欢快地碰了一碰。
“简荻!谢天赐!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统统给我滚家去!书院是读书之地,不是你们上房揭瓦的地方!”
檐下,迂腐至极的先生气得跳脚,挥着一把大笤帚往房顶上打,试图将他们赶下来。那两个少年互视一眼,齐齐向先生做了个鬼脸,一前一后猴也似的蹿了下去,一溜烟跑得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