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张淮深、王崇传令,两军东西并进,攻青唐城。”邵树德想了一会,有了谋算,直接下令道:“令嗢末鲁彦领轻骑三千,南下占据长宁桥。崔素,领嗢末步骑三千,占据牦牛峡。”
长宁桥,在安人军城以南七十里,长宁峡谷南口,距青唐城四五十里,为出谷要道。
牦牛峡,是长宁峡谷中最险要之处,在长宁桥北十里。
“大帅用兵,还是这么持重。”陈诚心悦诚服。
这两处地方,确实是南下路途中紧要之处。一个是出口,隋炀帝当年经过此处时,桥损坏了,鲁彦率三千骑兵占领此处,也是为了防止别人使坏。另外一个是险要处,防止埋有伏兵,将大军截成两段。
陈诚想起了前阵子翻越星岭时,大帅害怕有虏军伏击,特意令丰安军在险要处伐木扎营——派兵占领险要处还不够,害怕被人推了,于是伐木设寨固守。
大帅用兵,还是这么稳健。
“等青唐城那边传来结果。某想看看,吐蕃人到底在玩什么?”邵树德说道。
青唐城,就好比一个粪坑,贼军就是苍蝇。邵树德现在想炸一炸这个粪坑,如果从里面飞出很多苍蝇,那么这里就是贼军聚兵之处,主力可放心大胆南下。
如果没几只苍蝇飞出来,那么就要好好分析下了,吐蕃人到底在玩什么。迂回包抄的三路人马,可都没遇到大股吐蕃军队。仔细想想,岂不可怖?
先为不可胜,而待敌之可胜。
我的不可胜是什么?兵多而精,持重而行,没有多少破绽。
敌之可胜是什么?部落被抄,青唐城危急,军心士气低落。
如此而行,如果还打败仗,那就是运气太差,非战之罪也。
所以陈诚很佩服,大帅用兵,持重二字是深入骨髓了。
诸葛兵法,果然不同凡响。
张淮深接到命令时已经是六月二十了,索勋带的四千五百步卒也已经抵达此处。
张淮深当即派五百步卒押着大量吐蕃丁口、牛羊返回北边,自己则带着七千步骑东出。随行的还有玉门军五千骑,驱赶着大群牛羊,一路东行。
“大帅,灵武郡王令我军攻青唐。这是送死!”索勋见左右无人,轻声进谏道:“青唐城是什么地方?虏军巢穴,城高池深,如何攻得?”
张淮深看着两侧的青山、溪流、草场,半晌沉默不语。
“大帅!”索勋加重了语气。
自从知道张、邵两家结成亲家后,他便暗中遣人返回敦煌,让家里断了与张淮鼎的来往。鸡蛋碰石头的事情,他不会做。因此,这会他倒是真的在为张淮深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