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这位打得草原人就差和老前辈匈奴一样,雕个徐达木像冲着它射箭锻炼胆气的猛将却面色蜡黄,周身都透着股不健康的气息。
让人一眼看出其身体状况一定是出了问题。
太子适时停下了脚步,一脸担忧得看着徐达:“少傅身子可还好?若是实在不适,不妨告假好生调养。”
“谢殿下关心。”身领太子少傅一职的徐达拱手作揖。和他的相貌一样,这位大明第一猛将也有着如流水般的和煦嗓音:“臣此乃旧疾复发,已经用了汤药,无碍的。”
“孤观少傅面色着实不佳,”朱标微微蹙眉,上下打量徐达,随即一挥手:“下朝之后孤让太医去府上给少傅看看,太医院此次聘用了几位苗医,又引入了云南药材,如今其疗效很是不错,少傅既是旧疾,便说明以往的治法无用,不妨试试如今的。”
“臣谢太子隆恩。”徐达闻言不再推辞,满脸感动得躬身作揖,被朱标稳稳扶助,朱标正要再说什么,就听闻内侍禀“陛下驾到”,于是带着木白快步走到人群最前,躬身以待。
已经磨叽了这么久,太阳也不过是刚刚跃出了地平线,洪武帝的御驾是踩着第一抹朝阳出现在奉天门的。
御门听政这种放在前朝一月一次都能说皇帝勤勉的朝议制度在大明是全年无休,面对面奏议的确可以提高处理效率,也能够帮助逻辑清晰沟通能力高的官员在帝王面前露脸。
在信息来源有限的时代,这样的露面机会对官员来说弥足珍贵。
但对于已经混到高层的官员和参与到朝政的皇室成员来说,这就是折磨了。
洪武以前的寻常朝会一般是七八点开始办公,晚的九点上班也不是没有,但到了洪武帝这儿,大家上班的时间一下子变成了五六点,考虑到交通因素,不少官员凌晨就得起床。
作为朱元璋疼爱的小孙孙,木白不需要和文武大臣一样站在台下,而是可以和父亲一起站在洪武帝御座之后,居高临下得迎接群臣朝拜。
奉天殿前庭,以汉白玉铺就的露天场地上很快跪倒一片,山呼万岁之声借由房屋和围墙精妙设计的扩音直冲云霄。
“众卿平身。”洪武帝手一抬,开场便关心了几个曾经告过病假的臣子,在谈到徐达的时候,朱标侧跨一步,将今日会派太医去问诊的事情说了,朱元璋顿时满意点头,还宽慰徐达道:“如今太医院几个院士医术很是了得,朕听闻他们正在修正药方,以添入效果更佳的云南药。”
“对了,这次云南还送上了有化瘀之效的三七,天德啊,你身上那个疽疮就是瘀气太重,这药正好能治你的病,还是太子想的周到,是该让他们早些给你看看。”
徐达闻言出列,冲着洪武帝的方向恭敬一拜:“臣谢陛下隆恩,谢太子关怀。”
“哎,你就是太多礼了,”朱元璋摆摆手,换了一个轻松点的姿势“你可是太子的先生,他关心你是应该的……行行行,你快站回去,别再谢礼了,这都没完没了了。”
躬身到一半的徐达坚持将礼做完,然后恭敬回到了自己的队列,一大早的君臣相得显然让洪武帝心情不错,加上背后又多了一个劳动力(划掉),他更是神采飞扬。
“有什么禀奏的,快些出来。”
第一个出列的是兵部的一位侍郎,他送上的议题让洪武帝眉毛一挑,嘴角一撇,心情立刻直线下坠:“又是这帮子倭人。”
是的,木白上朝第一天面对的第一个议题便是关于日本倭寇的问题。
洪武十六年的时候,由于大明曾经派遣使者严重警告过日本的北朝首领,去年一年大明的东部海岸太平了整整一年。但自今年入夏,海岸线便又有些死灰复燃的意思。
根据大臣们的调查,这主要是因为日本的南朝无力抵抗北朝,南朝皇帝意图向北朝递交投降书,归还三神器,日本即将南北统一。
而在这一过程中,有一部分不愿意承认自己失败,也不愿意让日本正统之位灭亡的臣子意图抗战到底。
虽然勇气可嘉,但打仗这种烧钱的事情并不是随便谁想来就能来的,于是他们就只能重新干起了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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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讯息来自于日本的北朝实际首领足利义满,在察觉到南朝海盗动向的时候,足利义满就已经派出水军狙击。
但日本倭寇机动性太强,这些要钱不要命的人捧着木板就敢下水,而且对于南方海域,北方的势力尚且不够,多少有了点漏网之鱼,生怕在这个关键时刻激怒大明的足利义满立刻写出了书信并且派人送往大明的使馆解释。
考虑到他应该是为此次事件负责的人,所以不能排除这是他自我辩解的可能性。派驻在日本的方克勤是如此评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