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白一愣,没想到对方问出的只是这个问题,看对方的态度,他还以为是想要求他割爱呢。

少年低头看了眼被他卷在最上方的那页文章,那是他的先生写给他的赠序,里头字字句句皆是一片舐犊之心,木白从师兄那儿拿到的时候差点没看哭。

但这位考生只是扫了一眼,应该也不至于那么慧眼识珠吧?

“这是我先生的……”木白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捏住了手。

“你先生……”那学子目光闪动,语气中带着几分哽咽,“可是姓王,名袆?”

得木白点头后,此人一行热泪滚滚而下,竟是情难自控,他抽了几口气勉强压住情绪,又匆匆擦干泪珠,抖着声音问:“他可还好?可,可还健朗?”

“他……”

“仲缙,慢慢说,别吓着孩子。”边上一学子见状,忙安抚他,然而扭头一看,木白面上只有诧异,木文更是好奇,两兄弟面上都没有被吓到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无语。

话说回来,仔细想想这个年纪就大老远从云南跑到南京来的胆子也不可能小啊。

这学生明显很了解这个被称为仲缙的学子家的情况,主动解释道:“仲缙……抱歉,这是他的字,其名为王绅,父亲正是王袆王大儒,王先生洪武五年奉诏出使云南,冒险招降元梁王。”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落:“谁知王先生一去之后便再也没了音信,三年后,陛下派人再去云南时,才从梁王的态度上判断出王先生已经殉国。那时仲缙不过十三岁,云南距离应天府千里有余,仲缙便是想要为父收殓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