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绝对想不到那粗人给咱寄了什么。”朱元璋将自己的脸凑过去让老婆擦,一脸美滋滋地说:“他给咱画了幅画。”
“画画?”马皇后一讶,她不由眨了眨眼,似乎有些难以理解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这,这老傅去了一趟云南,还被熏陶出了这功夫?”
“想不到吧?”朱元璋冲她挤挤眼睛,亲自打开了匣子,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几张画纸,边上伺候的内侍立刻十分有眼色地凑了过来充当个人体展示柜。
“怎么样?”朱元璋轻轻弹了下画纸,那表情竟也带了几分小骄傲来,见着老伴脸上惊奇讶异的表情,更是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马皇后是真的有些惊奇,画纸上那人头戴凤翅盔,身着全套身甲,肩戴掩臂,胸前一方护心镜明光煌煌,箭袋长刀齐具,模样神态均可称之为栩栩如生,极其英武。
最重要的是,画上人比起此前朱元璋寻来的宫廷画师更要像本人,她一眼就可看出这是谁来:“这画的可是英儿?”
“是咧。”朱元璋哈哈一笑,又给人看了第二张,画上人亦是覆甲执锐,只是年龄稍长,眉宇间更是透着一股锐意“蓝玉?这可是蓝玉?”
“对咯,你再看看这个。”
这次,马皇后更是惊喜:“哎呀,这可是春儿?一年不见,长大了,也壮实了!”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看画,又看看朱元璋,有些不敢置信道:“这,这老傅去了一趟云南是去打仗了还是去拜师了?”
朱元璋终于憋不住了,他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不是咱看不起他,就这老小子拿起毛笔就头痛的病,就算是吴道子活过来都教不了他。这画是他画的,也不是他画的。”
说着,他拍拍马皇后的手示意她跟着来,就在坤宁宫的小院中,不知何时被摆放了一个小帐篷,朱元璋走到那小帐篷前,掀开帘子示意马皇后进去,帘子一落,他则坐到了帐前的一张椅子上,然后心满意足地听到了老伴一声新奇又惊诧的呼声。
“怎么样,咱是不是出现在了画上?”
马皇后掀起帘子,探出头看看朱元璋,又缩回去看了眼画纸,顿时乐了:“原是如此,我说呢,老傅怎么会有这雅兴。这是滇地的画画法吗?”
“不是,是他养子教的。”朱元璋踱到帐篷边上,示意马皇后和他换个位子,等马皇后坐过去后,他一边执笔临摹一边道:“这老小子军情就给我写了一张纸,剩下的全是写的他那两个养子。”
“两个?”马皇后有些不自在地在座上挪了个方向,立刻被朱元璋喊着制止了,她一边换回之前的坐姿一边问:“怎么一下子收了两个?”
“说是一对兄弟,都是习武的好苗子,难得的是心性、品格都是一等一的,老傅实在是见才心喜,又觉得和人投缘就动了心思。啊对了,他还说蓝玉也想将两个小娃认作儿子,所以特地说让咱给他做主,赶紧帮他给小孩入籍,免得小孩被骗走了。”
“永昌侯也?”马皇后眉头微微蹙起,“我若没记错,他就一个闺女,还没亲子吧?”
“是啊,蓝玉那小子说认个义子,以后也能帮着照顾他闺女。”
“胡闹,”马皇后轻叱一声,语气中却没多少责怪,反倒有些啼笑皆非的味道:“他的闺女以后能有谁欺负,不怕他大明永昌侯提着刀上门啊?”
老朱倒是很能体会爱将的心情,他摸了摸下巴:“这个……媳妇你就不知道了,老爹出头和兄弟还是不一样的。”
“这有什么不同?”马皇后有些纳闷地看了小黑屋一眼,见朱元璋只是嘿嘿笑不回答,眼神立刻转向了跟着朱元璋过来的徐辉祖身上,“辉祖,你说说。”
被殃及池鱼的青年面上露出了一丝迟疑和尴尬,他抿抿唇,冲着马皇后躬身,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反倒是帐篷内的朱元璋见他这样乐得直拍膝盖,见媳妇眉头渐渐竖起,看过来的眼神愈加锋利,这才开口:“辉祖,无妨,你说吧,朕保证,你的话就在这个院子里,绝对传不出去。”
“是,”青年刚毅的脸颊上染上了一抹薄红,他低着头沉声道:“女郎若是受了欺负,父亲终究是长辈,还是要以和为贵的。兄弟却是无妨,大可校场见。”
这话的意思就是,家里的闺女要是有什么不开心了,老父亲即便牙花子都咬断了也得为了闺女未来的生活以及亲家关系忍耐几分,但是兄弟就没关系了,可以直接撩袖子把人揍上一顿解气。
咳咳,这其实是大部分家中有女儿的人家那不上台面的男儿共识来着,一般都不会告诉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