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开始想,如果在此之前她与他素不相识,如果她与他,只是偶然那么相遇了,管他是冷气弥散的酒店走廊,还是各怀心思的牌桌,是暴风雪将至的俄罗斯,还是同样飞着雪的北京。
就是一个简单的场景,不用她费尽心思地接近,哪怕只是在今夜的酒吧,她遇到了他,还会不会想跟他上床?
这六十万,她真的拿得到吗?
她突然不确定了。
房间像是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随世界在眼前来回左右地颠倒、沉浮。头顶一片纷纷扬扬的白,绵延不绝。
雪花打着旋儿飞舞,落在彼此眉眼之间。
每次跟他在一起,就像是在冲一场漫长的热水澡。满是热腾腾的情欲,烧光大脑中的其他想法。
想去想其他的,好像都没心思了。
她躺在床上,思绪跟着漫天飞雪迎风飘荡,身体中接连不断荡起的涟漪,她知道,他一定全都听到了。
她暗暗决定,以后不跟他在这事儿上争个输赢了。
以后?她居然开始想以后了吗?
一晚欢愉又尽兴地结束。
洗过了澡,南烟先出来,裹着浴袍坐入窗边的沙发椅,望出窗。满目灯火莹莹嵌在雪幕,像是点点寂寥的星。
浴室方向水声窈窈。他还在里面。
南烟拿来自己的包翻了翻,没找到烟盒和打火机。好像没带过来。他的就扔在不远,她也没去碰。
又在包中发现了别的。
怀礼洗了澡出来,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她坐在沙发椅那边,一只白皙的脚搭在凳边儿,蜷着腿,低头给脚趾涂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