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着电话,他一手拎着那画板,已出了家门,下楼。
这画板应该是用过很长时间了,四个角磨起了毛边儿,斑驳的颜料沾在黑色的帆布面儿上,洗不掉了。
右下角一串儿好像是用改正液笔涂上去的字母:
xzy & ny。
中间的“&”细心修成了雏菊的形状。很有设计感。
电梯只下了一层,两侧门一开,就是一阵高亢的骂声:
“怎么又停我家车位啦!小姑娘,有钱自己买车位好不好?怎么天天占我家车位呢——!昨天占今天也占啊!”
连珠炮似的,吵得南烟头痛。
她揉了揉太阳穴,正准备回头喊小脏辫去挪车,不远处怀礼从电梯中出来。
两处视线撞在了一起。
他穿了条风格闲适的灰色居家裤,黑色半袖t恤,左手插在口袋,身形修长。右手拎着她画板。好似才洗过澡,头发清爽蓬松,慵懒又随性。
高挺鼻梁上架了个金丝边眼镜,斯斯文文,清清冷冷的。
南烟眉梢轻扬。
他这种时不时会带女人回家的男人,家里却没有任何女人的东西,说明他从不会留。她这画板和画儿与他的日常生活格格不入的。
只要她不上去拿,他迟早会拿下来还她。
她正好这几天很忙,也没时间上去找他。
怀礼单是瞧她一眼,便猜到了她这般勾勾绕绕的小心思。他迎上她视线,走了过来。
2104的老太太久没等到南烟回答,见她一直那么望她身后,回头一看是怀礼,刚才满面的愠怒登时没了三分,打了招呼:“怀医生,晚上好。怎么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