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都在心里排练过好几遍了——他如果记得,她就装高兴;他如果忘了,她就装遗憾。
可这会儿不知怎么,却有点装不出了。
卡在半路,有点不上不下的。
怀礼看着她,始终淡淡地笑。
一支烟抽完,他又从一边儿的烟盒拿了支。这次自己点上,手臂闲适地搭在浴缸边儿,指腹时不时摩挲她腰侧雪白光滑的皮肤。
若有所思的。
其实呢。
她一开口,他心底就想了一圈儿。既然晏语柔找到了她,她肯定无孔不入、无所不知、投他所好这么来。
提起所谓的“你真不记得我了?”这么一句,八成要编出个什么她见过他,他却没见过她的偶遇戏码。搭讪的套路。
但当年这件事别说晏语柔不知道了,晏语柔也不是在国内和他一起读的高中。
烟燃起了。
青白色烟雾缓缓在眼前腾开,他便隔着这层烟气,打量起她来。
是有点像的。
但也不是特别像。
鼻尖儿一颗痣,当时不知道名字不觉得特别。现在她这么一说,衬在眼前这张娇娆的脸上,便有些独特的味道了。
南烟缩了缩肩,有点冷了,他又用这样循察的目光盯着她,她居然开始心慌。正准备开口,下巴忽然挨过他微凉的指腹。
“我看看。”
怀礼拉近了她。
她一手扶住他肩,撑住了浴缸边儿,跪坐他身前,对上了他这般丈量的目光。
他的视线徐徐、缓缓地沿着她眉眼、鼻尖儿痣、唇、锁骨,下滑。略有思索的。
梭巡片刻,又回到她眉眼。
轻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