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人低头去牌桌下寻她的脚踝。
而怀礼隐隐察觉到,那阵细小如搔痒一般的声响,就在他腿边徘徊。绰绰约约,时近时远。
她却有些自怜地笑了笑,说:“我啊,我没什么好说的,不像各位都是业界精英、天之骄子,我靠男人吃喝,很穷,父母双亡,语言不通,被我男朋友扔在这儿,浴室坏了都没法和酒店的人沟通,只能去找隔壁的高先生帮忙。”
说着,她又瞧住高铭,放缓了语气,很感激他,“昨晚多亏了高先生。”
她全然将他当成了她的救命恩人似的,如此一笑更是娇态横生。高铭干咳一声,连声说:“没关系没关系,客气了。”
然后赶忙招呼大家打牌,一点儿不上她的道似的。
南烟也不尴尬。
牌桌上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到底也没几人在意。也没人在意她的名字是什么,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统统无关紧要。
片刻后,高铭来了个电话暂时离席,他旁边位置空出一块儿,南烟便施施然坐了过去。
一阵柔风飘近怀礼。
细而痒的铃儿响,也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近。
走了个玩得最厉害的高铭,另一人过来补位,重新洗了牌,发到怀礼手里。
她便如刚才在高铭身旁一样,双腿交叠,懒懒散散翘着只脚,托住下巴,漫不经心地看他点牌。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捻过一张张花色各异的牌面。她都能想象出他拿手术刀的模样。
也能想象出,这只手,曾经怎样地在她的肌肤上游走过。
她又抬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望入他眼底。
而他同时投向她的目光却是极其陌生的,最多有过昨晚发现她在偷窥之时的那一丝兴色。别无其他。
怀礼对她坐他身边并无异议。只不过她头发又长又软,不安分的几缕在他手腕儿附近飘荡,有一下没一下搔过他的皮肤。
痒意遍布他整个手臂的毛孔。
她又用脚尖儿那么有意无意触碰他小腿,那一阵清碎细小的铃儿声,莹莹绕绕,勾勾又缠缠。
牌发完,下一局应然而开。
对面亮出一招下马威,轮到怀礼,正要出牌,他牌上忽然落了只纤细的手。鲜红到斑驳的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