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被贬畜生道之事,是真的板上钉钉了,哎…
“若非今日雷火双灵闹出如此阵仗,某人还想着夜夜挑灯,绞尽脑汁改写运簿,替你们遮掩。”文昌星君瞥了眼司命,后者眼神闪烁恭顺下拜。
“光阴自转,众仙终将归去,或陨于苍穹之巅,或泯然尘埃之下。届时若留光阴红尘为漏网奸邪所控,天地之间,难再安宁。
演月本能助皓月刀成就道法,却因你一己私心生出诸多祸事,无端扛起这苍生之重,天命之责。顾清辉,你可知演月道行,远不及皓月刀,若要劈碎光阴,需受雷厉火炙重塑精魄。其中苦痛,你要如何代她去偿?
雷火双灵出逃,冥冥之中选了演月,可双灵狡诈,若心非铁石,便会如刚刚那般,执念惑心为双灵所控,徒生魔障。
你为演月刀与你旧怨执着,又因与谭询意气用事,争了这趟差事。本君原以为以你聪慧,重活一世定能有所领悟,放下一切。可如今,人之七苦,你未能参破;天悯众生,你逆行其道。若光阴出了什么岔子,顾菟啊顾菟,你此等行事,与猛虎食人何异?”
“我…”顾清辉红着眼眶,攥紧了演月的手,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弄到如此田地,雷火双灵更是始料未及,原本以为算无遗策,万无一失,眼下却是机关算尽一败涂地。想到此处,就连心口也生生作痛。
“是不是觉得心疾又犯了?司命如约赠你仙药,可仙药医心疾,却不医心魔。派你下界之时,本君便提醒过你,可你不听劝,如今你待如何?”
“长命百岁,身体康健,建功立业,我通通都可以放下,我只想要江演月活着!”
“天道大任,谁会在意你一介小仙想要什么?”天际划过一道金光,来人却是天将曲池:“文昌星君素来公道,顾仙君枉违天道,不知应受何惩戒?”
司命扬起袖子:“大仙莫不是上赶着,来替那不争气的好徒儿谭询出气?”虽故意遮掩了一番,但还是叫在场众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哼,与谭询相争千年,却总有那么个护短跋扈的师尊相护,顾清辉有时会想,他都想做曲池的徒儿了。失落之际,顿感手心一暖,是演月反握住他的手,四目相对,却终因演月眼中浅淡蓝红,别过脸去,不敢相望。
“是又如何!不然本君还能管他的闲事儿?”那曲池大仙倒也不避讳:“今日,就是听闻风声,来给这小子火上浇油的!”
听闻风声?惜源闹这一出不过临时起意,难不成…演月紧锁眉头,见顾清辉也是若有所思。看来,他们是着了谁的道儿了。
曲池一再咄咄逼人,奈何顾清辉确是有违天道,文昌星君难堵悠悠众口,只得权宜,当众判了顾清辉一个流放北荒。
那曲池大仙却是不依不饶:“北荒?谁不知晓,那是文昌星君您自个儿当年被贬之地,那儿的凶兽,早叫你和荧惑神女打了个遍。徇私枉法,有失公允呐!”
曲池与文昌二位明枪暗箭你来我往,司命时不时添油加醋,十二天罡噤若寒蝉…月牙弯弯,仿若天地也在暗中哂笑。
“同是骗子,两位仙长何苦找尽理由,商量一头替罪羔羊如何去死?”
闻声,顾清辉忙将演月护在身后,可幽幽暗夜之中,那一蓝一红分外妖冶。
可演月却不依不饶:“小仙都不曾计较,诸位为了大局诓骗于我,当着小仙的面儿,连句抱歉都没有,又要喊打喊杀,这又是什么道理?”
眼看着曲池大仙被激怒,众人忙上前阻拦。
顾清辉拥着演月,却看不清她眼中意思情绪:“演月,凝神!切莫被雷灵火灵乱了心智。这里没人会为难我,你醒醒!”
“哪里有什么雷火双灵惑人心,她们,或许是来帮我的。”演月坚定地凝视着顾清辉,下一秒,便踉跄着将其推开。
自她身体里,响起雷鸣电掣,熊熊火光将碧秋湖灼得通红。演月举起演月刀,自天际划过一道惊雷,电光石火之间,那凡人躯壳化为齑粉,再睁眼时,已是回归仙身。
有破空风声自四面八方飞驰而来,原是演月刀其余二十三道利刃应演月召唤,环环相扣,如练飞舞,雷火相融,锋芒毕现。
“演月?!”
“再有几日,便是你二十岁生辰。我说过,此生,定护你长命百岁!”演月将演月刀鞘塞到顾清辉手中,那里瞬时张开一道屏障,泛着丝丝电光火焰,将顾清辉掩护其中。
曲池见演月不惜自引天雷,怒火中烧:“区区刀灵竟如此冥顽不灵,此子有违天道,你还敢护短不成?”
演月不甘示弱:“要说护短?你我彼此彼此!”